道,“莫如,跟莫忧说一说。”
谢莫如说话向来直接,不带半点儿委婉,“宗祠香火毕竟不能靠女人传承,女户也只是一时的,日后江姑娘成亲,可过继子嗣承续宋氏香烟。你不要忘了,三老太太也是姓宋的,说来都是宋氏女,江姑娘的后嗣可过继,三老太太的后嗣如何不能过继呢?”
谢莫忧吓一跳,谢太太皱眉,轻斥一声,“莫如!咱们谢家不是这等家风,谢氏子嗣,如何能过继外姓!”
谢莫如不以为意,“太太勿恼,我也只是跟二妹妹略说一说罢了。这事在咱们谢家自然是无忧的,要搁别人家,难免因家财生出许多事来。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妹妹也大了,知道些人心叵测没什么不好。”
谢太太叹,对两个孙女道,“做人做事,还是要存忠厚之心,机心弄巧,终不能长久。”
二人皆正色应了。
谢莫忧私下问谢莫如,“大姐姐,你说,三老太太会不会真的……”
“三老太太不会这么想,但是会有人这么想。”
“谁?”
“谢燕。”
谢莫忧顿时脸色有些难看,谢莫如仿若无视,淡淡,“宋家两代镇守西宁关,宋家的财富,你打听一下当年三老太太嫁入谢家的场景就能略知一二。而三房的子孙,不要说能不能如祖父这样爬到尚书之位,往低里说,能有几个进士?几个举人?财帛动人心,其实这事与谢燕没什么关系,但是,儿子媳妇哪怕心动,这话断不好开口。闺女不同,与母亲私下说些私房话不算什么。故此,纵使谢燕不这样想,也会有人去挑动她的。”
谢莫忧这会儿已不是脸色难看的事,她觉着,自己三观都需要重塑。离开时,谢莫忧脚步都有些踉跄。
谢莫忧回了芍药院,她此时才知戚嬷嬷常说的家里人口简单是什么意思,起码,在她家,没有这种意欲谋夺孤女财产的事。哪怕燕姑太太性子直率,但是,对娘家兄嫂都不错,血脉至亲,真的会利用燕姑太太去同三老太太谋算江姑娘手里的财物么?
谢莫忧好几日心下难安,按她的心思,甭管谢燕人品如何,谢燕到底是她的舅妈,而且,谢燕对她一直不错。谢莫忧想给谢燕提个醒,但,一则她见不到谢燕,二则这个醒儿要如何提呢?谢燕是姑太太,谢驽谢骥一样是亲人,而且,人家是至亲兄妹……尽管没有谢莫如那种一针见血的锐利,但,疏不间亲的道理,谢莫忧还是懂的。
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