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为臣,太子为君,君,治辨之主。臣,事君者也。各有其责,各当其位,陛下莫一概而论。”
穆元帝摆摆手,叹道,“思道,你性子执正,咱们君臣多年,朕也不瞒你,今江南之事,朕对太子颇为失望。”宁祭酒那些为太子开脱的话,穆元帝要是信了,宁祭酒就不会这些年还只是个祭酒了。
思道,苏相的字。
苏相神色肃穆,道,“陛下以诚待臣,臣自肝胆以照。江南之乱,太子虽有过失,但,并非主因。靖江素有反心,早晚必有一反。依先时陛下与老臣预计,靖江有此实力,不足为奇。江南之败,败于内乱,人心不齐,故使靖江有可乘之机。陛下正当壮年,待太子还都,好生教导,若能吃一堑长一智,亦为家国之幸。”
穆元帝叹,“只盼他能长进些。”
苏相躬身一礼,“太子疏失,亦是臣之过失。”他身上还兼着太子太傅之职呢。
“哪里与你相关,朕心里都明白。”穆元帝与苏相君臣多年,这些天忙的,苏相以往还是花白的头发,如今尽皆皓雪,且苏相忠心,穆元帝是深知的,故而再不会叫苏相来抗太子的锅。
换句话说,苏相忠心,不是没有原因的。一般来说,皇帝是最擅长给自家过失找替罪羊的,但穆元帝就从没叫臣子顶过缸。
这一点上看,就殊为不易了。
不过,苏相也明白,穆元帝嘴里说着五皇子稳妥,心里对太子依旧是看重的。穆元帝或者对太子有些失望,但于公于私,远未到要行废立之事的地步。
毕竟,能说出的不满,从来不是不满。
毕竟,江南局面,朝廷还是能收拾得来的。且,只要重整江南,将来再论功过,太子之过,也便有了可操作的余地。
毕竟,太子一日未废,为朝廷脸面计,为皇室脸面计,穆元帝都不会令人过多议论太子疏失。这不只是穆元帝的私心,亦是一国储君的体统尊严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