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把信交给冯飞书,道,“不知为什么,送到我府上去了。”
冯飞羽拈住这信的一角,对光细看漆封处,然后戴上一双极薄的丝质手套,将信撕开,里面一张素笺,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我不逼你娶公主。
没落款。
根本也不必有落款。
商月脸色有些难看,道,“这是闽王的信?”该死的,怎么送他府上了,怎么不送冯飞羽府上啊?这也忒欺软怕硬了吧!
冯飞羽摇头,“不是。”
商月脸上明显不信,冯飞羽道,“信上有淡淡的玫瑰香,应该是女子所书时不小心留下的。”
商月先是服了冯飞羽的鼻子,这家伙对气味的分辨简直是与生俱来的才能。如果是熏香的纸笺,商月早闻出来了,这种淡到常人不会注意的气味,冯飞羽却总能留心。不过,商月脸色转而就更难看起来,他望着冯飞羽道,“据说,闽王手下那个细作头子,最爱玫瑰薰香。”商月手下细作自无法与江行云手下细作相比,这并不是说商月才干不足,实在是,江行云培养细作,有谢莫如人力物力财力以及五皇子自己地盘儿的支持。商月这里,他们在军前动作略大些就得给穆三告上一状,靖江王又是个疑心重的,故此,商月能用的人委实不多。不过,对江行云的大名,商月还是知道的,甚至,连江行云的一些癖好,他也知晓。
冯飞羽凝眉,“刺杀赵大将军的那个鱼精?”
商月望着窗外湖水,道,“要不,你还是换个住处吧?”生怕冯飞羽半夜被鱼精开膛破肚。
冯飞羽负手轻笑,“当初她要能杀我,早在军前便会下手。如今我无官一身轻,给她杀,她也不会冒这个险的。”
“倘你没价值,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行此离间之事,便是你卸职后都不罢手,可见闽王方面对你的忌讳。”这么说着,商月道,“干脆我留下来保护你吧,当初在军中千军万马,那鱼精不好下手,说不得现下看你回府,就要出手的。”
“不会。”素笺夹在冯飞书修长的两指间,手腕轻柔一抖,那张轻薄素笺仿佛被注入一股无形的力道,刷的平整舒展起来,继而一声“噗”的轻响,素笺碎成点点飞屑,那飞屑却是未有半点散乱,仍维持着素笺的工整,商月望去时,连素笺上的墨迹都未乱分毫。直至冯飞羽两指一挥,那无数飞屑方顺着冬天的风落入窗外的湖水中去,转瞬飘浮无踪。
大冬天的,鱼精在水里自己就能冻死,还行刺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