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平和,握住素色茶盏的手比那茶盏还要细致三分。只是,薛师傅这样的刺绣大家,身上衣裙竟素静至极,不见半丝绣纹。
何子衿行一礼,“师傅好。”
薛千针笑,“坐,要不是阿李说,我都不知有这么小的孩子想随我学针线的。”
何子衿笑,“昨儿来的面试考生中,还有比我更小的。只是,我运道好,能得薛师傅见一面。”
薛千针见何子衿小小年纪已称得上落落大方了,微微颌首,“你叫子衿,想必名字出自《诗经》了。”
何子衿笑,“是。”
薛千针问,“《诗》三百,你最喜欢哪篇?”
何子衿为难,“这就多了,说来有好多篇我都喜欢,开篇《关雎》就很好,《蒹葭》《采薇》《桃夭》《葛蕈》《击鼓》《木瓜》《氓》《静女》,还有别的许多都是越读越有味道。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子衿》这首吧,这是我爹爹给我取我名字。”
不得不说这是个刷脸的年代哪,有张漂亮可爱的脸孔,再这样清脆坦率的说话,饶是薛千针也愿意多与她多几句的,笑,“看你就知道在家定是备受父母宠爱的,学绣活很苦,你知道么?”
何子衿正色道,“自来要学得一技傍身便没有容易的,师傅放心,我都晓得。”
薛千针道,“我年纪大了,想找个传人,你觉着,你行吗?”
何子衿想了想,道,“孔夫子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但真正当儒学发扬光大的是两百年后的孟子。师傅,我要说自己肯定行,那就是吹牛了。”
薛千针的面试,根本没考针线,和颜悦色的同何子衿说了几句话,还问何子衿平日里做哪些消谴,就让那翠衫丫环引着何子衿去旁的房间休息了。何子衿过去才知道,先时进来考试的三姑娘等人也都在这房间呢。何子衿忙问三姑娘,“姐姐,你过了没?”
三姑娘摇头,“我也不知道。薛先生问我竹林七贤的典故,幸而妹妹你先前与我说过,不然我再答不上来的。”
李绣娘一脸懊恼,“我只知这么个名儿,也没向人打听过这名儿的来历,薛师傅问我,我也不知要考这个的。”
“是啊,咱们又没念过书,哪里知道这七仙不七仙的事呢,我倒是听说过八仙过海。”
“我也是,我把八仙里去了一仙说的,也不知对不对。”
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当天并没公布录取名单,何子衿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