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觉着还是睡床舒坦,晚上灌个汤婆子,也不觉着冷。”
“年轻人,火力壮。”何老娘很高兴媳妇不需要烧炕,这样就能省下不少竹炭哩。
何子衿倒是想烧炕,只是她屋里没炕,于是,要求添个汤婆子。沈氏笑,“往年汤婆子都放着呢,你跟三丫头,还是一人两个,够不够使?”
不待何子衿三姑娘说话,何老娘便道,“谁要不够就过来跟我睡炕。”这么一提议,何老娘觉着自己想了个绝好主意,道,“你们过来吧,在我屋里过冬,暖和不说,省两个屋儿的炭哪。”要不这么早拢炭盆,何老娘真担心炭不够使。
何子衿道,“我不去,祖母你晚上总是磨牙。”
何老娘深受打击,自尊心受到伤害,白眼,“自小睡觉就跟打仗似的,真以为我稀罕你个丫头片子呢!”老娘主要是为了省炭!
“那可不?我还不知道祖母你呢,做梦都说,‘子衿,我好稀罕你哟’。”由于何子衿脸皮太厚,何老娘硬给气笑,说,“真个脸皮八丈厚!”
何子衿跟何老娘商量,“祖母,明儿叫小福子去庄上,弄几只鸡回来吧。咱家的年鸡也养得差不多了吧?”她家有三五百亩地,论起来不算多,也在地头儿上盖了处四合小院儿,勉强算个庄子,由何老娘的陪嫁老福头儿夫妻两个看着。这老夫妻也是个孤独命,没个儿女,后来,小福子认了老夫妻做个干亲。庄子上每年养些个鸡鸭猪羊啥的,当然,就老福头儿夫妻,且也有些年岁了,养不多,都是过年时吃。
听到何子衿要鸡,还是几只,年还没到呢,就打她鸡的主意,何老娘道,“你买的鸭子还没吃呢。家里啥肉没有,铺子里天天有肘子,家里也有酱肉,怎么又惦记起鸡来?”说着这话,何老娘心底是十分自豪的,这年头儿,有肉吃就代表家里日子好过。只是,她老人家转头又跟沈氏道,“唉哟,这可不行,咱们这样的人家儿,谁家天天吃肉呢?日子不是这个过法儿,明儿个不准再烧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