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处牢房颇为整洁,曹茵心中好受了些,轻声道:“爷爷!”
曹建闻言身躯一震,豁然起身,瞧见曹茵后微笑道:“总算还有人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曹茵眼眶微红,道:“爷爷,您还好吗?”
曹建大笑一声,道:“除了闷了点,倒也没什么,陆大人判了我二十年,将来看来要在这牢房里终老了。”
曹茵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给您带来了些吃的。”说着从篮中取出几盘菜。
曹建见都是青菜,她穿的紫裙也有些脏了,显然是穿了多日未洗,问道:“你们过的很苦吗?”
曹茵将头别向一边。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恨我,是不是?”曹建冷笑。
“我只是有些不解,这不像您的作风。”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们再苦,能比我和你大伯还苦?”说到这里,他突然瞪眼道:“你怎么不去向你大伯问好?”
这时,远处一间牢房传来声音道:“是茵儿来了吗?”
曹茵仿佛没听到那声音,淡淡道:“他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您不知道吗?”
“他可是你大伯!”曹建大怒。
曹茵低头不语,过了半晌,轻声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怎么,不愿意和我这糟老头子待一起了?”
“您若是总提那人,那我只好离去。”
曹茵大伯曹安曾逼她嫁给黎县尉之子,因此曹茵对他恨之入骨。
曹建叹了口气,他膝下儿女不合,他还在时,尚能管住,如今身在大牢,自然管不了他们了。
他拾起饭碗,吃了几口饭,含糊问道:“你二伯他们怎么样了?”
“二伯将大伯一脉,还有我爹爹一脉都赶出院子了。”
曹建心中一沉,将碗筷放下,道:“茵儿,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来看我的是你。”
“您当然不会想到,您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女流放在心上,公堂之上也只提您的儿子和孙子。”曹茵冷冷道。
“当时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当然要优先保住曹家香火!”曹建怒道。
曹茵又将头侧到一边,显然心怀不满。
过了半晌,曹建道:“那你和你爹爹现在住在哪?”
“暂住在梅红枝家中。”她想到自己家中仆从无数,等到落难时,却只有青楼女子肯收留,只觉凄凉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