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作响中,一架木笼囚车被两匹健骡拉着走近。
囚车的后面,另有不少被俘虏的士兵,在南海郡兵将的刀枪下,面上带着恐惧的神情走来。
围观的士庶百姓、学子,以及留守的兵将们,看到囚车内的那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身高八尺开外,头发、胡须乱蓬蓬,身体怕不有四百余斤的邢道荣,两只巨手紧紧地抓着木栅栏。
外面有士兵拿着刀枪威吓,他另有铁锁缠身。
他紧抓住木栅双臂上鼓凸的肌腱,还是令人感觉到,他仿佛随时可以扯断木栅跳出来。
他黝黑的脸上,牛铃铛一般的两只眼睛,正在浓黑的眉毛下面,来回扫视着现场的人。
他的目光看去仍是凶悍,但士颂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勇力无敌的邢道荣,此时不过二十几岁,当然不希望就这样死掉。
他看到士颂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地被簇拥着,忍不住开口大喊:“刑某只是听从将令,并非刻意前来寻衅!又,既败于此地,何不速速处死某?”
听着他这虚张声势又暗含求饶的话,士颂略微点头,冷着脸对他说道:“好,我当成全你忠义之名。”
邢道荣听得着急:果然是黄口孺子!怎么连我求饶的话都没听出来?
又不好在这喧嚣的场所明言恳求,他只得皱眉瞪眼,继续充着好汉的模样,由士兵们押解着进了番禺城内。
得胜的南海郡士兵们,在李嗣业的指挥下,把俘虏来的荆州士兵押进军营内,单独看管起来。
围观的百姓们,很快就做出了继续看热闹的最佳选择——尾随着押解邢道荣的囚车,挤在了府衙院外。
士颂见府衙外太过喧哗,救命薛综带着侍卫们,把围观的百姓们劝离。
“府衙内既然不能进,诸位在外面也看不到什么。另外,学子们也尽快返回官学!”
在薛综等人一再地劝说下,百姓和学子们逐渐散去。
邢道荣的囚车,被停放在府衙内的校场中。
此时的天气并不炎热,但他宽大的额头上,却是冷汗不停滚落。
士颂站在旁边,冷冷地盯看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邢道荣忍不住先开口大喊道:“将军,刑某是死是活,您尽管直言!”
“你率兵侵犯我地,我当然要处死你!”士颂漠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