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迁一点也信不过衙门里的县丞、主薄和经制吏,这些人吃的都是皇粮,有事就往上官头上推,只有他自聘自雇的私吏,才是最可信的。
“大人,事情我已打听清楚。楚刑吏和李捕头遇事推诿,将一件大麻烦事放您头上了,这事是……”
听完自己的私吏描述,陶迁知晓了经过,脸色铁青。
“这事很难办!若秉公执法,那花家那小子肯定不依不饶,花承议郎虽比我低一品,但他是知府衙门属官,得罪了肯定有麻烦。若是不秉公执法,这滔滔民意就不是好平息的。”
来回踱步,陶迁忽然腿一软,仰头栽倒。
要不是他的美妾及时扶住,恐怕得栽到地上。
私吏立刻明白了,马上高喊:“不好,老爷这几日勤于政务,病倒了!快请郎中。”
刑吏和捕头二人还在院子中等着,左等右等不见县尊老爷出来,人群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那县尊私吏一溜烟跑了出来,对刑吏和捕头作揖道:“二位,县尊老爷身体违和,不能视事,请禀县丞处理。我要出去请郎中了!”
两人无奈又去找了县丞,县丞怎么肯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连连摆手:“决狱之事,乃是主官之权,如今县尊有恙,知府衙门就在临街,哪有寻我的道理!”
一通推诿之下,刑吏和捕头二人是叫苦连天,他们没有办法,干脆一狠心,将这群人全部带往知府衙门。
宋伯玉没有尝试逃跑,并非是他有什么依仗,而是他知道这时候决不能跑,无论是见县尊还是府君,总有申诉之时,若是直接跑了,那屎盆子扣在头上,一辈子别想翻身。
他在脑中疯狂的回忆学过的《小景律》,让荀飞鹏藏好生死状和契书。
荀飞鹏也让自家娘子乘马车,直冲武陵庄园而去。
他们本不想再去找武陵庄园,不想求焦魁首,毕竟在上次尸变事件中,荀飞鹏等人意外将体内的绿火净化,怕被人家看出破绽。
但此时此刻,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一群人到了知府衙门,知府衙门的官差早就被承议郎安排,本打算先关进大狱几天,杀杀威。
但宛门武者群情激奋,高声吵吵,正好把府君给惊了出来。
此人头戴硬壳黑纱幞头,身穿绯红锦罗朝服,束以大带,腰间左挂玉佩右挂佩剑,相貌儒雅英俊,身材瘦高,不怒自威,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