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湿漉漉的,大胆地注意着傅九衢,无惧、热烈。
四目相对。
辛夷像一只会扎人的刺猬,不施粉黛、衣裙粗糙,腰间系一根麻绳,勒得细瘦窄小,好似一把就能将她折断却带着一点荒唐的、桀傲的、与这个客堂格格不入的气质。
漫长的寂静后,傅九衢意味不明地一笑,缓缓起身。
“小王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傅九衢头也不回地带着随从离开了。
张家人生怕得罪贵人,又惊又怕,一个个像奉承老祖宗似的,陪着笑恭送出门。
辛夷嘴角微微扬起,暗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回屋,却在檐下听到孙怀的喊声。
“小娘子,留步。”
孙怀掬起满脸的笑容,腰身微微弯着,一张脸圆圆胖胖,比一般男子都要生得白净,看上去十分和善。
辛夷礼貌地一笑。
“公公找我有事?”
孙怀瞳仁微缩,直勾勾盯住她。
“你,你怎知我的身份?”
他穿着普通的时服,声音也没有一般内监的阴柔尖利,两人初次见面,张小娘子怎会得知他下面少了那一点?
辛夷看到张怀那一副见鬼的表情,惊觉穿帮,立马反应过来,朝他一笑。
“以前听三郎说过,广陵郡王身边有一位人品贵重慈眉善目的公公,待人极好,我一看公公的模样,便猜到是你。”
这不着痕迹的恭维,令张怀十分受用。
“好说,好说。”
一笑即过,孙怀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
“这是小娘子落在郡王府里的,现在物归原主。”
张小娘子在汴京赋里死得很快,没有详细的剧情,辛夷并不十分清楚她的情况。
“这是什么?”
孙怀以为她在装傻,露出一副老好人的笑容,示意她接过去自己看。
辛夷翘起了唇角,“莫非广陵郡王要与我私相授受?我是他兄弟的遗孀,这于礼不合吧。”
咳!孙怀清了清嗓子,慢吞吞掀开布头一角,“咱家奉劝小娘子一句,这种贴身之物,还是小心保管为好,免得再添一个罪名”
贴身之物?
辛夷看着那映入眼帘的“鸳鸯戏水”和布条,这才认出那是一个女子的肚兜。
她心跳蓦地微快,两根指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