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朗声笑开。
“你是要抓进奏院的监官?这个好办。九爷你说,解职查办还是入狱审讯?或者,干干净净地宰杀了事?”
傅九衢轻拢大氅起身,“我见不得血腥。”
蔡祁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跟着站起来,“明白明白,我们九爷宅心仁厚,温和良善你放心,我会叮嘱弟兄们,动作干净点,别脏了九爷的手,诶我说你上哪儿去呀?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傅九衢头也没回。
“重楼等等我。”
蔡祁呦呦两声,一把抓过桌上的长剑跟了上去。
阴沉沉的天空如同打翻了墨汁,低压黯淡。
快要下雨了。
辛夷不急着回村,驾着驴车走得很慢,一双眼左右四顾,都不太够用了,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马行街背靠五丈河,是汴京城的繁华地带。每年十月是枯水期,官府要封闭河道,清理淤塞,漕运便停了,来往运货的畜驮和挑夫更是络绎不绝。叫卖声、吆喝声,夹杂着天南地北的口音,热闹非凡——
这是大宋汴京游呀。
辛夷徜徉在川流不息的街市,心思飘得老远。
突地,车轮在青石地面上摩擦出一道刺耳的啸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马车仿佛撞在了坚硬的障碍物上,辛夷的身体被高高抛起,脑袋撞在车棚上,眼冒金星。
驴车震动了几下。
辛夷护住药材,跳下去查看
不知打哪儿滚过来的青石,恰好砸中驴车的轮子。
“啊——呃——啊——呃——”
驴子长嘶一声,突然往前疾奔。
耳边风声掠过。
辛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四周飞快掠过的面孔,陌生的,模糊、恍惚,好似有那么一双带着浓烈杀气的眼在盯着她。
一个转瞬,即消失不见
辛夷头皮发麻。
是谁故意冲撞驴车想害她吗?
“驭!驭!”
辛夷来不及思考,拉拽着乱跑的驴子。
这个时代驾车不用驾照,辛夷寻思那驴啊马啊都是有灵性的动物,自会懂得交通规则,哪晓得这驴子受了惊吓,跟她耍起了脾气,尥蹶子撒起疯来,一连冲撞了炊饼摊、杂食摊,还把卖糖葫芦的大爷吓得丢了草木棍,长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