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直垂到地的月白色纱帘,里面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若影若现,声音如珠玉落盘,好听温柔,又有一种难以掩藏的威仪。
辛夷不记得汴京赋剧情里曹翊什么时候娶妻的,她那时候的关注点主要在汴京百业上,人物小传看过,时间一长便模糊了记忆,默认眼前的人是曹翊的夫人了。
“民妇见过曹夫人。”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礼仪,逢人便施礼,做起来不显生涩。
帘子里的夫人闻声却迟疑了一下,这才吩咐。
“红云,你去备水,为娘子盥手。”
“是。”红云应声下去,辛夷在两个大丫头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坐到一帘之隔的神秘夫人外面。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辛夷不多话。
那夫人也不说话。
寂静片刻,直到红云端了铜盆进来让她盥洗,开始准备玫红色的一条细丝线,辛夷这才意识到她遇到了从医以来最大的挑战。
这位夫人不仅不会挑开帘子让她见到本尊,而且连她的手都摸不到一下?天爷!这是要她隔着帘子,悬丝诊脉?
前面说到现代中医师到古代会面临无法问诊的问题,辛夷没有想到自己也能遇到。实际上,悬丝诊脉这事,辛夷查询过古藉书籍,至今也持保留态度。
不否定也不肯定。靠一根细丝线带来的手感去感受病人的脉象?以前的古人行不行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肯定不行的。
更何况,大家都是女子,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大防,帐中夫人为什么非要这么矫情这么麻烦?
辛夷默默地擦干手,撇嘴一笑。
“夫人,我不会悬丝诊脉。若您不介意小女子唐突,烦请伸出贵手,让我切脉,这样会更为准确地探明病情——”
夫人尚未开口,那丫头红云便尖了嗓子,像发现了什么稀奇似的,“七郎说她医术超群,怎么会连悬丝诊脉都不会?”
辛夷莞尔,眼底灼灼带笑,“不瞒夫人,我一向以为悬丝诊脉只是个噱头。医者是无法凭借一根丝线探知病人脉象的。即使有人这样做了,探病开药了,也治好了病,实则依据的不是探脉,而是四诊之听闻症状。”
“不会就不会,你装什么名医呀,还强词夺理”
不知道为什么,这红云好像天生对她抱有敌意,一说话便夹枪带棒。
“红云,不得无礼!”纱帐里的女声温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