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分寸。”傅九衢眯了眯眼,声音低凉,“她说的不无道理。陈储圣是她揪查出来的,也是她主动找我诉说此案,王屠户和挑夫要杀她,更是我亲眼所见”
“呵呵!”蔡祁嗅着空气里的白胶香味,不喜地拿手扇了扇,倾身向前与他对视,“重楼,你这模样好像被狐狸精吸食了精气的傻子啊”
“滚。”傅九衢冷冰冰看着他,“我已查明,三封密信皆是出自陈储圣之手。”
“什么?”蔡祁刚刚过来,对此事还不知情,闻言很是意外,“他先投密信,指使大家去抓他,又故意诬蔑小张氏,最后自焚在药王塔,惹得张尧卓和曹翊互相攻讦,生生把这么多人拉下水,他却以死谢罪,死了。这个陈储圣,到底意欲何为?”
傅九衢沉默片刻。
“为了庆历元年的纵火案,为家人复分。不过有一点你错了。陈储圣不是心甘情愿以死谢罪,而是被张小娘子逼的,情势不容他犹豫。这便是我相信张小娘子的理由。不然,一切都说不通了”
蔡祁点点头,“也是,有几分道理。重楼,三封密信做得如此隐密,你是如何查出来的?”
傅九衢哼一声:“字验。”
“字验?”蔡祁微怔,兴奋起来,“这个字验到底是如何验的?”
“此事多亏了我师傅。”傅九衢瞥他一眼,“过两日待我身子好些,你同我去一趟狄府,陪我师父吃几盅。我再仔细与你说来。”
蔡祁一听就急了,“不不不,我拒绝。你又在打我那两坛洞庭春色的主意。想都别想!再说了”
他声音弱了弱,连眼神都怂了,“我怕狄大人,怕得很,我娘说小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的刺青,还差点尿裤子呢,如今我哪里就敢同他喝酒了?”
傅九衢冷眼,“鼠胆!那你快滚吧,找几个察子将小张氏给我看好。”
蔡祁叫苦,“重楼,你没毛病吧?”
傅九衢瞪他一眼,沉吟片刻才道:“她有嫌疑。盯牢了,兴许会有所发现。”
蔡祁明白了。
说到底,傅九衢并没有真正地信任小张氏,放她回去,也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
“这才像你。”蔡祁满意地站起来,拍拍傅九衢的肩膀,“你好好养伤,这事交给我,保管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三日后,朝廷张贴了告示。
水鬼案凶犯是前翰林院医官使陈储圣的事情,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