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罢了,无非少赚几个银子,日子再艰难,也可以糊口,总不至于忍饥挨饿出人命。
坏就坏在汴宫行帮的出现。
这伙人原本只是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闹,在何知县来后,却是猖獗到极点。她家这个小脚店,除去朝廷税收,官府专卖费,还得给汴宫行帮的孝敬,不然店子就开不下去。
“月月来收孝敬银子,我们好不容易攒几个,被他们薅去一半,这也就罢了,这些人还把我家店子当成自己家,想来便来,想住便住,吃住从不给钱。”
“报官了吗?”辛夷问。
老板娘苦笑起来,满面愁容。
“若报官有用,又怎会有如今的苦处?在雍丘,官匪是一家。前头报官,衙门捕头来虚张声势地调查一番,后头行帮的混子就来了,打砸你的店面,报复你的家人,让你没有活路哪个还敢报官,敢跟他们做对?吃了亏也只能忍着。”
辛夷看了傅九衢一眼。
“这是当真没有王法了不成?”
老板娘冷笑,“王法?何知县就是王法,汴宫行帮的老大万鲤鱼就是王法?”
“万鲤鱼?”
“是。在雍丘做生意的人,无一不知万鲤鱼。”说到这里,老板娘顿了顿,突地咬牙,似是气恨之极。
“本来这些事情,我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小老百姓犯不上与他们对着干。他们再贪再奸,也不能把百姓都饿死,没了百姓,谁给他们上贡?坏就坏在那个广陵郡王”
段隋惊声:“广陵郡王?”
辛夷觉得他太管不住表情,抬头瞪他一眼,段隋咂咂嘴不说话了,辛夷这才问老板娘,“那郡王可是京中贵人,莫非也与盗匪有勾结?”
傅九衢眼梢微冷,斜她一眼。
辛夷坐得稳当,瞧不见他。
老板娘叹道:“你们从外地过来,有所不知,大过年的,那广陵郡王不知被哪股风吹来了雍丘。万鲤鱼也是没个眼色,竟然打劫到广陵郡王头上郡王是什么人?侥幸活一命,还不得把陈留和雍丘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敢情全因傅九衢查案的错?
辛夷抿嘴不语,傅九衢也平静,段隋眼色却不好。
“那不是也为百姓出气吗?”
老板娘道:“神仙打架,遭殃的仍是我们这等凡人。郡王要抓人出气,何知县也要找出几个替罪羊来消灾听说连县丞都捆了,押到广陵郡王面前,可那郡王仍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