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活着见人。
不能让他们见到明日的天光。
不能让他们成为犯罪的证据。
所有人都要死。
“都出来!出来。”
马棚外面,打手在大声叫唤。
藏在马草堆里的瘦弱母亲捡起一根木棍,瑟瑟发抖地防备着,双眼死死盯着黑暗的棚门,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孩子。孩子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小小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牙齿磨得咕咕作响,不敢回头,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哭泣。
砰的一声!
马棚的门板倒下。
孩子哇的一声,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恐惧,缩入母亲怀里,撕心裂肺地嚎叫。
那母亲瘦弱的身躯怎么能保护她呢?
“求求你,求求你们了”母亲的眼睛带着哀求,北风混杂着嘶哑的声音,几乎同时冲出,她想磕头,但她身子僵硬得没有办法做任何的动作。
巨大的恐惧,像一座山。
压着她,但没有压垮她。
她的眼泪落下来,糊住了脏污的面孔。
她的脑子里演了千百遍那些“牛马”被推入火坑发出哀号的画面,她可以死,她的孩子不可以
她的木棍捅了出去,捅在那个打手的腰上。
孤注一掷的力量,让磨尖的木棍发挥出超常的力量,一下贯入打手的腰间。
受伤的打手嚎叫一声,踉跄两步坐在地上。
他的喊声让正在隔壁搜索的同伙听见了,窜了进来,看见昏暗的马棚里,那个瘦弱母亲如同鬼魅的双眼,还有抱着孩子要和他们拼命的样子。
“瞧你那点出息!叫一个妇人给捅了?”那人手举着火把,奚落受伤的同伙,狞笑着往前走去。
火把的光芒将母亲的双眼映成了一种血红的颜色。
“不想在火坑里烧死,在这里死也是一样。”
“今天晚上,谁也逃不掉。”
“明天这座山,将成一座废墟,你以为躲在马棚里,就能活命?”他认识这个带孩子的妇人,也是被骗来的,和其他的“牛马”没有任何区别。
“好死比歹死强。”这个打手抽出刀,慢声笑道:“看你带着孩子可怜,我成全你,给你一个好死。就一刀!下辈子好好找户人家投胎。”
“不!”母亲惊恐地大叫。
她的孩子在哭,她护着孩子,满脸是泪地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