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清醒不过片刻,又昏沉沉睡了过去,似醒非醒,叫她不应,但偶尔会呻吟两声,似是难受,又似是想表达什么。
周道子给她把了脉,喂了药,见她闭着双眼似睡非睡的痴呆模样,叹一口气,转头对曹翊道:
“毒素入脑,虽说救治及时,但一时半刻仍是难以康复如初啊。”
曹翊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辛夷,忧心忡忡。
“敢问周老,张娘子要多久才会康复?”
周道子摇摇头,“三五日,七八日,又或是一月三月,一年半载,因人而异,老夫也难下定论。”
曹翊皱起了眉头。
“若当真一年半载,那她刚开的药铺,这么久的心血,可就付诸东流了”
周道子转了转酸涩的头,瞟他一眼。
“曹大人且放心。张娘子方才雇了老夫,去药堂坐诊,误不了事情”
曹翊吃了一惊。
从孙怀来禀报张娘子醒了,到他进入内室看到小娘子,她就不是很清醒,连他的人都识别不清,很快就又昏了过去。
那这样的她,又哪来的意识雇请周道子为她看药铺?
更何况,周道子成名多年,享誉汴京,曾担任翰林院医官使,在官家跟前问诊多年,正因他不愿受到拘束,这才辞官归故。
这样的世外高人,又岂会贪图几两碎银,去一个刚开的药铺坐堂?
“曹大人不要多虑。”周道子就像看穿了曹翊的心思,慢条斯理的撸着胡须,轻轻地笑道:
“张娘子是个不可多得的杏林圣手,老夫与她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她遭此厄运,老夫能搭把手,自然就不会冷眼旁观。这是老夫与她的交情”
曹翊点点头,“那我等她醒来,我便送她回药铺。有周老在,我也能放心。”
辛夷再次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铺着厚厚衾褥的榻上,房里幽香阵阵,是傅九衢常用的木樨香味,但面前却是曹翊疲惫而担忧的脸。
她一时困惑,恍惚如梦。
“这是哪里?你怎会在这里?”
曹翊一脸惊喜,“娘子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辛夷口干舌燥,灵魂仿似被蛇吞噬后再放出来的,浑身软绵绵没有半分力气,头也晕胀得厉害,稍稍一动,便头痛欲裂,就连咽一口唾沫,都觉得艰难。
但她仍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