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走过去摸了摸小三念的头,坐在周道子案桌对面的小凳子上,伸出手腕搁在脉枕上。
“周大夫,劳烦你,帮我问个脉。”
周道子斜眼,“哪里不舒服啊?”
辛夷:“心烦,意躁,神思不宁,夜不安枕。”
周道子垂下眼皮,“你这是相思病哩。无药可医,等死吧。”
“”
辛夷哭笑不得地看着周道子,再回头看看药柜前正担忧看她的安娘子,良人、湘灵、伙计,还有眼巴巴拖着周道子袖子的小三念
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人人都以为她失恋了。
辛夷无奈地笑叹一声。
“周老先生别走。你走了,我这个药研所可就办不起来了。”
周道子不满地盯着她,从鼻翼里哼出声来:“老夫以为你就盯着眼前那仨瓜俩枣,早忘了要做正事了”
“没有没有。”
辛夷连忙否认,眉尖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周老先生,我不是不干正事,是遇到难题了。”
一方面药研所没有眉目,另一方面药铺的事也让她纠结。
直接去问傅九衢是不是他盘租的药铺,他可能不会承认,最主要的是,傅九衢又给银子又给店铺的,她平白受人恩惠,拿人手短,偏偏眼下无法偿还
先头用张卢赔偿的钱还给曹翊,还说得过去。
现在如果再用这个钱偿还傅九衢,那不就相当于用傅九衢自己的钱再还给他么?
辛夷心里困扰,整天像有蚂蚁在爬似的,很不自在。
然而,当她转弯抹角地讲给周道子,却换来周道子的哈哈大笑。
“老夫以为小娘子豁达开明,不承想竟这般小女儿心思。这点小事,娘子不用放在心上,广陵郡王就是这样的人。你欠他越多,他越自在,你要不欠着他点什么,他浑身像长虱子似的,不仅不高兴,还得防着你”
辛夷错愕。
这是什么逻辑。
广陵郡王有这么奇葩吗?
周道子见她神色疑惑,捋着胡须又是爽朗地笑,“娘子便把心放到肚腹里罢。老夫欠他的远多于你,不照常活得好好的?更何况,店铺也好、偿金也罢,也不是他给你的,那不是还有三个小豆丁么?他这是对张三郎的情分,为了让张三郎的孩子有好日子过,你烦得哪门子心哩?”
“话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