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背对着门,在张巡撕心裂肺的叫骂声里,他缓缓伸出手,将踹开的门合上。
面无表情、沉静冷漠,一双眼神锐利如刀,修长的手指慢慢摸上腰间的配剑。
张巡厉目微眯,看着他的动作,冷笑。
他以为是你死我活的搏斗,不料,傅九衢慢慢解下配剑,丢到辛夷的面前,默默看她一眼,将辛夷放在木柜上没有喝完的半盅冷茶一饮而尽,然后眉睫微动,望着他淡淡地道:
“来。”
张巡看到他拿辛夷的杯,喝辛夷的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那本就如割如焚的嫉妒,几乎要把他逼疯。
“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张巡纵身上前,速度快如闪电,傅九衢手臂微动,却没有避开。
一记老拳重重打在他的胸膛——
“还手。”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有一种奇怪的自尊心,张巡没见傅九衢还手,并不觉得胜利,他恼羞成怒般看着傅九衢沉静的眉目和英俊的面孔,无端嫉妒,无端痛恨,黑眸被刺激得一片刺红,额际亦是青筋暴涨。
又是一拳,再次重击而出。
“傅九衢!”辛夷看傅九衢仍然没有还手的打算,激动地大叫一声,提示他危险。
傅九衢没有动,一双眼凉飕飕地盯住张巡。
“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显示你的高风亮节,还是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张巡急促的喘气着,怒气并没有因为打了傅九衢两拳而平息下来。
相反,他觉得羞辱。
羞辱更甚。
“当年右科(武举),你我一同应试,你是狄青高徒,广陵郡王,我是一介平民,弓马骑射我却不曾输你半分,而兵书墨义我不如你,那是我没有好的先生,没有好的出身。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如你?在你心里,我并不是你的兄弟,仍是一介草民,你才敢如此辱我,是也不是”
傅九衢深深地看他一眼,闭上眼睛,不答。
他无话可说。
愧在心底。
在张巡看来却是不屑一顾,不屑理会自己。
“不要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会手下留情。自今日起,你我兄弟缘尽”
张巡咬牙切齿的吼声,格外地凶戾。
窗外轻风拂暖,五丈河一片萧瑟。
张巡拳脚横扫过去,急火攻心下,凌厉异常,并无半分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