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高明楼回应,又蹙起秀眉,忧心忡忡地道:“这贵妃一薨,尚不知京中要闹出什么事来,哥哥出门钓鱼要仔细一点,莫要卷入是非之中”
高明楼脸上闪过一抹狐疑,他是真的看不懂这个女子了,她言词里的关切和温情,就好像当真是他的亲生妹妹,任是他铁石心肠,听来也不由得情绪起伏,好似心上最软的一块肉被戳中了一般。
“好。”
高明楼离开时的脚步变得慢了许多。
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
“贵妃丧仪,诸番使节会受邀观礼,到时候你与我同去。”
辛夷这才从床沿摸索着慢慢地起身,规规矩矩朝高明楼行个礼。
“一切全由哥哥安排,总归不论哥哥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x.m
高明楼点点头,匆忙离去。
脊背上莫名生出一股子冷汗来,那句“我没有那么好”卡在喉咙里,像灶膛里的火炭,烙得他神经突突作乱,竟是不敢去细看一个瞎子的眼睛。
阴雨天,房里光线昏暗。
辛夷一动不动,直到脚步声远去,这才幽幽吐出一口气。
人活在世,要拼演技。这场戏就看她和高明楼,哪个演得好了。
“绿萼。”辛夷轻声唤道:“我们也出去走一走吧。”
绿萼不放心地道:“姑娘又要去药坊吗?”
辛夷沉吟一下,“四处走走。若是刚好路过马行街,就在他们家泡一泡药浴也是好的。这两日我身子松快了许多,想来是他们家药浴的功劳,我真该把哥哥叫去,让他也泡一泡祛祛湿气。”
她说得一本正经,绿萼那点怀疑和不知打哪里来的紧张感又散了开。
“去药坊少主是不管的,但御街那边可是千万不要去的,原本樊楼案的凶徒都没有抓住,哪晓得还会不会出来为非作歹。”
辛夷浅浅笑起,“都依你。”
绿萼耳朵痒了一下。
为什么这姑娘越是乖巧听话,她越是觉得怪异,觉得要大难临头了?不知道她该不该把这种错觉告诉少主
翔鸾阁。
周忆柳正腆着大肚子在案前抄写女戒,正写到“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殿门便开了,带出一股烟雨天的凉风。
丫头秀音走进来,心疼地道:“屋里这么暗,娘子莫要熬坏了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周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