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侯乙尊盘还是送到楚学院年检,从下一次起改为在博物馆内部进行,到时候还是请曾本之主持。曾本之同样爽快地回答说,这样也可以,到时候让我的助手郝文章代表我去就行。老关一听急了,以为曾本之是反话正说,连忙解释,这样做并不等于降低楚学院在青铜重器研究方面的权威性。曾本之大笑起来,说自己的意思是将郝文章推一推,不能再埋没青铜重器研究方面的后起之秀了。
离曾侯乙尊盘年检的日期越来越近,二月四号这天是农历正月十三,曾本之同郝文章一道刚到楚学院,郑雄就跑来了。见面后先说了几句拜年的话,接着又说,曾本之提出来让郝文章当助手的事,他和老关一起与有关领导说了,上面答应特事特办,下个星期就会让郝文章去有关部门办手续。等郑雄将所有好听的话说完,曾本之才问郑雄,如果不再说什么院士的事,那一定是曾侯乙尊盘遇到问题了。郑雄于是坦率地告诉曾本之和郝文章,先前他们设想的用老三口盗走的曾侯乙尊盘,替换博物馆送来检修的曾侯乙尊盘的方案不行了。有关方面像是嗅到什么风声,往年一向只是派博物馆的安保人员跟随,这一次除了安保人员,还额外加派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士兵,两个士兵把守一楼大门,两个士兵在六楼“楚璧隋珍”室门口站岗。
见郑雄真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曾本之动了恻隐之心,但他还是试探地说:“何必麻烦,你将手头上的曾侯乙尊盘送给想要的人就是。”
郑雄摇头说:“人家认准了,只相信博物馆馆藏的宝物。我手里的东西是在粪坑里泡了三个月的伪器。”
曾本之说:“你将真相说出来,人家不就相信了!”
郑雄小声叫起来:“曾先生,您不能这样骂我!再怎么说我也跟您这么多年,受您这么多的恩泽,哪怕是根烂了五百年的朽木头,也还有一只树结是硬的。这些时,我一直在反省自己,还特地写了一个‘做老实人’的书法斗方挂在办公室里。您放心,我了解您的心意,您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曾侯乙尊盘,说什么我也要帮您了却这个心愿。”
曾本之见郑雄说的都是真话,就建议他提前一天,将被老三口盗走,二十多年后,才被他们弄到手的曾侯乙尊盘送到“楚璧隋珍”室。郑雄觉得奇怪,“楚璧隋珍”室里光秃秃的只有一座用来放置曾侯乙尊盘的台面,和几样检验用的设备,连只纸箱都没有,提前将曾侯乙尊盘放进去,岂不是比掩耳盗铃的招数还要拙劣。曾本之要郑雄不要管这些,他想好的主意自然有这主意的道理,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