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腆着脸笑道:“小人的女儿年前嫁给了玄公子的叔父尚保。”
杨安玄瞬感无力,年前杨家族人办了不少场喜事,大伯杨广也新纳了妾。
杨尚保是仓曹参军,掌管着郡中财物,让便宜丈人做南门赈灾官,这其中意味不问可知。
冷着脸指了指粥锅,杨安玄道:“这锅中粥为何这样稀薄,杨太守三令五申不准克扣赈灾粮,你想以身试法?”
张洪打了个寒颤,腰躬得更低了些,恭声道:“早上抬粮的时候洒了出来,故而少了些。三少放心,下次不会了。”
“你骗人,我听水牛哥说这些天的粥都很稀,很多人转到别的城门去了。”张锋脆声道。
赵田拍拍张锋的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张洪见张锋跟在杨安玄身边,不知其底细,不敢出声反驳,勾下头隐藏眼中的怨毒。
杨安玄懒得多言,道:“申时施粥我再来,你好自为之。”
心情低落地回到府衙,见大堂外围着一群小吏窃窃私语,看到杨安玄走来连忙散去。
大堂内传出杨佺期的怒喝声:“……才一万八千钱,当本官是叫化子吗?”
相对于士族捐粮捐钱的风生水起,陈深主持的向商户募捐则收效甚微,听话语才不过募到一万八千钱。
且不说阴、邓、岑三家捐粮千石,便是捐钱也有五万,棘阳城商户数以百计,合起来捐钱的数量也不过三家的三分之一。
晋朝官员俸禄是“半谷半钱”,七品官的月俸是“钱二千、米十五斛”,也就是十五石米差不多值二千钱,石米差不多一百五十钱(1),一万八千钱才一百二十石粟米,难怪杨佺期发怒。
杨安玄不想进去看陈深遭斥,靠在廊下的柱旁等了半柱香功夫,看见陈深灰头土脸地出来后才走进大堂。
杨佺期的心情不错,看到杨安玄笑道:“安玄,人日登高雅聚,你可准备好了佳作。”
年后杨安玄十六岁,可以参加今年的定品,杨佺期对此寄以厚望,专门安排族人替他营造声望、鼓噪才名。
登高雅聚赋诗,是最好的扬名机会,杨佺期给了杨安玄一两金,让他交结朋友,找些好诗作回来。
杨安玄对定品并不抱太大希望,九品中正制创立之初,评议人物的家世、道德、才能,三者中以德为先,而今几乎全看家世。
自家家世不过四品,被人讥为兵家子,自己初来新野,与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