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许多,“舅舅舅母是担心高贵妃?担心高家?”
高家这几年在京中地位越来越高,早有高贵妃会被立为皇后的消息传出来了,陈家人定是担心她被高贵妃所害,才刻意划清界限。
“不单单是高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敬棋叹了一口气,索性坦言,“清词,陛下没有皇子,女儿中最宠爱的就是你。若你还有个树大招风的外家,多少人会把你视为眼中钉?”
“倘若大姐姐没有走得那么早,以她皇后之尊在宫里总能护住你。可大姐姐不在了,我们又怎么能为了自家富贵,把你架在炭火上烤?”
“父亲一到年纪就告老还乡,还命我们把承恩公府的牌匾摘下来,是宁愿不享这份荣光,也要护住你。”
这一刻,宋清词全明白了。
原来一直是她想错了,把她的外祖一家想得太过不堪。
今日来陈家她很早就在准备,她想过许多办法,威逼利诱也好,以情动人也好,总要陈家站在她这边帮她。
没想到……
宋清词登时无措,她想过所有可能,唯独没想过,陈家的人一直在用他们的方式默默守护她。
“舅舅……”
她身子一软,几乎跪倒在地,陈敬棋果断拉住她,下一秒女眷们已经涌上来把她稳稳搀住。
“是我小人之心,竟然误会了祖父和舅舅这么多年。”
宋清词在禁军中苦练没哭,在台上比试流血受伤没哭,唯独在家人面前忍不住眼泪。从前是对皇帝,现在是对陈家人。
“傻孩子!”
陈敬棋露出难得的笑意,“不是你小人之心,是外祖和舅舅特意瞒你,你小小一个姑娘还能看破不成?”
如今她大了,敢提剑入宫清君侧,敢上禁军比武的台子拿下三甲。
今日之宋清词,绝非往日娇贵无用的小女孩,有些事是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舅舅,清词想求你一件事。”
“不必说了。”
陈敬棋摆摆手,叹了一口气,“大郎,你带人连夜往关西走一趟,将朝中之事告诉你祖父。”
“是时候该请你祖父出山了。”
……
宋清词离开陈府的时候,已是半夜。
她身份尊贵,陈府不敢随意留她住下,舅母嫂嫂们谆谆嘱咐她早些回去休息,不想她根本没回公主府。
“还不能回去。”
宋清词用额头靠在马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她不敢整个靠上去,怕弄乱了发髻一会儿不好见人。
紫练看她脑袋随着马车走动摇摇晃晃根本休息不好,心疼得厉害。
“公主还要去哪儿,非亲自去不可么?”
“有些地方你们替我去便是,有些地方我必须亲自去。”
陈府是第一个,第二个是……赵家。
“大公主的意思是,希望明日我能在朝堂上为你说好话,力争禁军兵符?”
赵邦对宋清词这个不速之客略显冷漠,除了一盏薄茶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