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秀等人面露疑惑,放下筷子朝殿门方向看去。
高贵妃穿红戴绿地摇曳而来,身后跟着高家父子……高大壮和高升,一副挺胸叠肚趾高气昂的模样。
皇帝本就仁厚,待高贵妃的父兄又比一般臣子亲和,高家父子便自诩为国丈和国舅,在宫里四处横行。
忽见前头的高贵妃突兀地停下脚步,高家父子连忙刹住脚,一家三口差点撞到一起。
她走得好好的停下干嘛?
抬头朝殿中一看,父子俩人瞬间明白了。
陈家的人在里头!
老承恩公陈克秀不在京中,京中只有陈敬棋父子在朝为官,从不以后族自居,更不经常进宫,低调到高家父子险些没认出他们。
他们低调了十几年,怎么突然跑到宫里来了?
还和皇帝、宋清词夫妇吃饭,看席面的规格十分隆重,高家父子可从未在宫里用金镶玉的筷子吃过席。
宋清词眼看两人高挺的肚子慢慢瘪下去,场面一度十分搞笑。
假国丈遇见真国丈,高家父子的气焰顿时低了。和陈克秀祖孙三人的气度比起来,高家父子如乡山野岭,沐猴而冠,上不得大雅之堂。
“谁让你进来的?”
皇帝皱起眉头,筷子“啪”地一声放下。
高贵妃瞬间委屈得眼眶含泪,早知道陈家的人在,她打死也不来啊!
“不是陛下派人传话,让臣妾和父兄过来赴席吗?臣妾听说陛下让御膳房准备最高规格的席面,以为,以为……”
她以为皇帝以国丈的规格宴请她们一家,是要立她为后,因此狂喜不已。
没想到是让她在陈家的人面前丢脸。
“朕几时让人传过这样的话?池江辉,你说。”
高贵妃惊讶地捂住嘴。
陛下没传她来,那是谁故意害她?
“看她的脸色不像说假话,多半是有人假传口谕。”
宋清词轻声说着,坐在她身旁的沈玉临端起酒樽,笑得玩味,“要说在座谁最有这个可能,自然是公主。”
大公主和高贵妃不睦,人尽皆知。
宋清词瞥他一眼,“少冤枉我,从文德殿到福宁殿,我可没离开过你们半步。”
说完,目光狐疑地打量沈玉临。
在座最有可能的人分明是沈玉临,他才是心机最深沉的老狐狸。
沈玉临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也没离开过半步。”
他说的也没错。
她到福宁殿的时候沈玉临才知道皇帝设宴款待的事,又怎么能未卜先知,提前派人把高贵妃一家请来。
到底是谁传的假口谕?
宋清词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开,忽见座中的陈谢芳看着她偷笑。
陈谢芳俊朗疏阔,偷笑的表情在他脸上也不显得猥亵,可他笑中的含义让宋清词有些脸热。
他误会了!误以为他们夫妇俩在说悄悄话!
宋清词不便解释,转头一看沈玉临嘴角含笑,正坦然地接受陈谢芳揶揄的目光,气得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