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背脊微佝像老了十岁。
“结账。”
他在茶桌上搁了一小块银锭,茶博士去收的时候,深泽光已经走得很远了。
似乎不是沈府的方向。
……
“爹爹有时也在想,是不是应该假装少疼你一些,嫉妒你的人才能少些。”
皇帝今日不知怎么的,比平日絮叨许多,“转念想想,好像已经来不及了。与其现在不宠你了让人看轻你,不如趁爹爹还在,能给的都给你。”
宋清词听了想哭又想笑,好一会儿才道:“那爹爹可吃亏了,女儿要把宫里的好东西都搬走,什么吴道子的画米芾的字,通通抬进公主府去!”
皇帝哈哈大笑,“只要爹爹在,你想要什么都成。就算爹爹不在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融化在夜色之中。
次日一早,众皇室亲眷都进宫给宋清词道贺。楚国公主的册封礼如同太子,这等规格,连宋朝业和宋煦仁两个皇子也得亲自入宫道贺。
“楚国公主在福宁殿,请二位皇子到福宁殿见公主。”
宋朝业和宋煦仁对视一眼,不由苦笑。
昨夜宋清词一定是宿在福宁殿的,她是福宁殿半个主子,来去自如。
在嫉妒宋清词这件事上,两个皇子有难得的一致。
还有两个公主。
柔德和柔良一同进宫,姐妹俩出嫁之后就很少见面,除了进宫。
不知怎的,柔良觉得柔德这次反应很奇怪。
“二姐姐,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二姐夫怎么也没来?”
“啊,我……他,他病了。”
柔德的神情十分不安,柔良更觉得奇怪,“二姐夫病了?什么病?怎么先前都没听说过,请太医了么?”
柔德抿着唇不说话。
朱越明病了,自从高家被抄家,朱越明就一病不起。
要不是宫里的高贵妃还有命活着,只怕柔德也要一病不起了。
柔良觉得她古古怪怪,也没多想,目光一转,忽见宋朝业和宋煦仁正站在花荫下说话。
两人现在站在一起,沉默比说话多。
彼此心中的企图昭然若揭,话说多了也是恶言,倒不如少说话维持风度。
“真没看出来,二弟一贯稳重内敛,如今锋芒毕露不可小觑了。”
宋朝业主动开口,话里有话。
宋煦仁眉头微蹙,很快打开,笑道:“大哥才是才能卓越,为弟的要向大哥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呵。”
宋朝业朝内殿方向看了一眼,皇帝和宋清词在殿中说话,宗亲内眷都在里头陪着。
“连天底下最最尊贵的楚国公主都站在二弟那边了,我该佩服二弟的手腕,还有什么值得二弟学习的?”
宋煦仁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寿命无多,这时候再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宋清词本来就站在他这边。
宋朝业打量他眼底的神色,目光凛冽。
原来沈泽光说的是真的,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