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朝堂，朝臣们来得格外早。
比集体弹劾宋清词那次还要早。
皇帝驾崩之后，朝中格局迅速动荡重组，很多人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僚竟和自己不是同一个阵营。
一道宫城隔离了外头的纷杂，宋清词这几日在宫里没出去过，勉强维持了宫中的平静——
外头的流血斗争，她管不住。
“听闻昨夜楚国公主在灵前跪了一夜，想来今日没力气来搅局了。”
文官们悄悄议论着，对于宋清词在皇帝驾崩之后控制宫城的举动，他们十分不满。
“是啊，听闻昨夜还传了太医去，别说公主是金枝玉叶，就是我等壮年男子也跪不了那么久啊。”
关于宋清词的议论很快停下，现在众人更加关心的是新君的人选。
一旦新君人选确定，宋清词这个楚国公主立刻就会名存实亡，地位一落千丈。
远远的，两道神采飞扬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宋朝业和宋煦仁穿着守孝的素衣，面上却精神饱满，毫无哀色。
踏进文德殿的那一刹那，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今日之后，一切将天翻地覆。
……
午后宋清词用了这几日第一顿正经午膳。
紫练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天可怜见，公主终于肯吃东西了。
一旁，宋煦仁派来的宫人面露难色，只能看着宋清词一口一口地吃饭，半句不敢催。
他已经来第三遍了。
二皇子说早和大公主说好了，只要他派人来请，大公主就会上殿。
没想到从早晨到午后，足足三个时辰了，大公主也没有要去文德殿的意思。
他也不敢催，他也不敢问。
好一会儿，宋清词抹了抹唇角，紫练送上一盏清茶。
那是漱口用的。
来人松了一口气，试图委婉提出请宋清词去文德殿的要求，不想宋清词漱口后忽然站起来，朝他看了一眼。
“走吧。”
来人激动得几乎泪流满面。
……
宋清词到文德殿的时候，满殿大臣溃不成军。
一大早进宫到现在，他们唇枪舌战互不相让，争到现在也没争出个确切结果。
兹事体大，谁也不敢提出先回家吃个午饭再回来，就成了现在的僵局。
大臣们都饿着肚子替自己吵架，宋朝业和宋煦仁两人也不好意思吃饭，饿得饥肠辘辘在旁站着，脸色都不好看。
宋清词忽然明白了，怪不得沈玉临不来文德殿。
让他这样仙气飘飘的人来殿上吵架饿肚子，影响美男形象。
赵城奉命守在文德殿外，听说宋清词来了忙来探望，看清她的脸，他愣了愣。
宋清词的脸色倒比殿中那些人好。
“我是用了午膳来的。”
见赵城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宋清词解释了一句，眼角余光忽见一抹仙气从文德殿外飘来。
沈玉临一身云淡风清的模样，显然也吃过饭。
赵城看了看沈玉临，又看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