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半。
宫里前脚才听说沈玉临去驿馆把金国太子杀得满盘皆输,后脚就听到了宋清词受伤的消息。
宋煦仁的心情从忧到喜又到忧,险些也要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马车上摔下来呢?”
“听说是长公主在马车上和驸马拌了嘴,下车的时候追着驸马说话,驸马没有扶她,她便摔下去了,正好头磕到了台阶,太医说有这么大一个伤口。”
罗辉秦禀告的时候把两个指头一圈,圈出一个比杯口还大的范围,看得宋煦仁触目惊心。
“那现在人呢?”
“还在昏迷。”
“唉,这叫朕怎么办?这时候去哪里再找一个比她更合适的人选接待金国太子?”
宋煦仁一个头两个大,大袖一挥,“把鸿胪寺的人都叫来,必须连夜想个新的方案出来,决不能让金人看了我大周的笑话!”
而此刻的公主府,上房灯火通明,陈克秀等人还没走。
他年事已高,紫练在榻上布置了软垫和毛毯想让他休息片刻,他却始终没有躺下,而是一手撑在桌上闭目养神,时不时睁眼看向宋清词的方向。
陈谢芳被紧急召进宫去想新的对策,剩下陈敬棋在这里陪伴老父。
沈玉临和赵城一左一右坐在下首的位置,默契地不看对方一眼,以免再起冲突。
室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像老僧入定一样。
只有紫练伏在床边,遵照太医的嘱咐时不时小声唤她,“长公主,您快醒来吧,大家都在等您醒来呢,陈家老太爷也在这里。”
床上的宋清词一动不动,像被冰封了一般。
她一向孝顺陈克秀这个外祖父,要是清醒的时候听见陈克秀为了她熬到半夜不睡,她一定很心疼。
“您快醒醒啊,曹嬷嬷给您做了清淡又好吃的粥,就等您起来喝呢。”
平日她最爱吃曹嬷嬷做的吃食,曹嬷嬷年事已高已经很少下厨了,换了平常她一定早就让人把吃食端上来的,这会儿却安静得很。
紫练鼻子一抽哒,差点又要落泪。
又怕陈克秀一把年纪了听着伤心,便死命忍着,“长公主,您要是再不醒,那个讨人嫌的金国太子又要横行霸道欺负人了,咱们大周的颜面就要就不保了。”
她下意识看了宋清词一眼,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屋里几尊入定的佛都活了过来,赵城一下子起身上前,“怎么了?”
“长公主好像醒了!”
“长公主?”
赵城喊了一声,陈克秀等人也都上前,围在宋清词床边唤她,“清词?”
“囡囡?”
只有沈玉临站在最后,没有挤进人群。
宋清词枕在红底锦绸绣凤枕上,墨发披散,睫翼轻颤,她慢慢睁开眼,便看见床边围着一群人。
“你们是谁啊……”
她一句话,屋里众人瞬间脸色大变!
“你不认得我们了?”
“清词,这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