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口口声声说先帝，微臣斗胆，冒死问长公主一句，先帝在时可有觉得重文轻武是弊病？”
“陛下是先帝之嗣子，论语云‘三年无改父之志，可谓孝’，长公主这是陷陛下于不孝吗？！”
一番话说得宋煦仁如坐针毡，差点站起来。
他最怕的就是被认为不如先帝贤德，进而让人觉得嗣子不如亲生子，不配继承先帝的皇位。
不愧是能言善辩的御史，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窝肺管子。
好在有宋清词在。
宋清词面不改色，冷哼一声，“这位大人说的好，三年无改父之志为孝，可先帝在世时金国如何？现在金国又如何？”
御史们面面相觑，有些动摇。
“金国从草原上一个积贫积弱的游牧小国，如今已吞并了周遭三个富庶的部落，一跃成为草原上最大的霸主。形式已经不再是先帝在时的形式了，若此时还是先帝执政，他会眼看金国崛起而对大周的军力衰落无动于衷么？”
这下御史们没敢再开口。
上首的金座，宋煦仁的屁股总算重新坐定。
宋清词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是先帝最亲近的亲人，她揣测先帝的意思，谁敢说她不对？
他清了清嗓子，适时开口打圆场，“大妹妹说得对，先帝是最爱民如子的仁君，如果他知道现在大周边境的百姓随时有陷于战火的危险，他一定不会置之不理。是以朕的举措并非逆先帝之道，而是顺应时势之变，先帝在天之灵一定会谅解的。”
“陛下圣明。”
陈敬棋当先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能如此开明，不墨守成规，不惧怕言官之语而一心为百姓着想，是我等臣民之福。臣附议，支持楚国长公主所言。”
“陛下圣明，我等支持楚国长公主所言！”
“支持楚国长公主！”
他一呼百应，紧随其后便是朝中武将和一众陈家的世交、门下官员，纷纷站出来应和。
翰林院和御史台一看这场景，便知寡不敌众，大势已去，他们想阻拦也没办法了——
只能服输。
……
“听说最近大周朝廷很热闹啊？”
完颜野烈借请教宋清词儒家治国之道的理由跑来公主府，幸灾乐祸地提了一句。
他这两日倒是有眼色，知道宋清词忙着朝中之事，识趣地没来打扰她，到今日才来。
宋清词一抬头便瞧见他左耳上冷冽的银光，比他的目光还要锐利三分。
他该不会天天戴着自己随手送他的耳环吧？
“周边邻国有异动，自然要设法应对，何必明知故问？”
她懒懒地瞥他一眼，移开目光，看向四面通透的凉亭外，外头春光正好。
天气暖和之后她就很少在上房接待客人了，多半有客来都安排在花园的凉亭或是轩馆里，可以一面说话一面观赏春色。
完颜野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觉得她这副懒洋洋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