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看着谢濯倒转的眉眼。我以为,凭我们现在的感情状态,他或多或少要犟上两句。
可他没有。
他的黑瞳里映着地面白皑皑的血,还有我惨白的脸,黑瞳的边缘与他的指尖一样微微颤抖着,他将那些我不明白的情愫封存在晶石般的眼珠里。
似乎发现我在窥探他眼中的秘密,谢濯放在我眉心的手指往下一滑,直接盖住了我的眼睛。
天空与他都被他手指挡住,我只能透过他的指缝看见外面的一点光芒。
“谢濯……”我问他,“你怎么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濯,夫妻五百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危机,哪怕是我被捋出昆仑的那一次,他找来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神情--他在害怕、恐惧、战栗。
还有……痛苦。
我不明白。
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情绪,如果只是为了血誓而保护我,他不该有情绪的。
他这样的情绪,在我所知的世俗意义里,通常,是被冠以爱的名义……
可谢濯……从未对我言说过。
他将我的眼睛捂了许久,直到我麻木的四肢开始渐渐感受到冰雪的寒冷,我听到谢濯倏尔缓了一口气。
手掌撤开,谢濯也从我头顶离开,他转而走到了我身侧,我看他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情绪泄漏,只是我的错觉。
谢濯没对我的问题做任何回应,开口只道:“四肢,恢复知觉了吗?”
我动弹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后看着他,吃力的点了点头。
谢濯在我身侧蹲下,伸手从雪地里穿过我的颈项,将我扶了起来。
我方一坐起身子,就愣住了。
我触目所及,四周雪原,竟无一处平整,有的地方,连地底的土地山石都被高高翻起。
“这里……激烈打斗过吗?”
他不言不语。
我目光又落在谢濯身上,再次愣了一下:“你的伤……恢复得挺快。”在我昏迷之前,他胸膛上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现在却只剩下一道疤了,“不愧是你……”
“半个月了。”谢濯打断了我。
“半……”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昏了半个月?就半个月了?”我不敢置信,“你在我周围,与别人打得这么激烈,我都没醒?”
“与你。”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