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看那几盏栖息的烛火,一时不知是哪盏,心想:“若是挨个叩门质询,倒是落了下乘,但就此被辱却无动于衷,又太过憋屈。”
思来想去之下,萧钦之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转身回了船舱,迅速穿好了衣服,取出了紫竹笛,朝着那几盏烛火,屏气凝神,开始吹奏笛声版“神话”。
这首曲子难度不高,一般学个几天就能会,这也是萧钦之记得最拿手的曲子,玉漱等了两千年,而萧钦之也莫名跨越了一千多年,两者何其相似。
萧钦之没有缠绵悱恻的爱情,却是有无尽的孤独,来自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一个浑然不同的人被迫融入这个时代的孤独。
这种孤独,此世间无人知晓。
柔和夜色下的寒亭渡口,夜风轻轻拂,一曲“梅花三弄”刚刚落下,又迎来了一曲极致孤独的“神话”,似风过屋檐,遁入一片萧瑟竹林,扰动了孤独一阵,似泣又如诉,呜咽且悠呜。
然而,这一曲孤独的“神话”却停在了最精彩的地方,忽而无笛声了,一切归于安静,亦如酒至尽兴却无酒,情至浓处来天葵。
若是遇上哪个不讲理的,定是要骂娘的;若是遇上不怜惜的糙汉子,说不得要浴血奋战,厮杀一场。
然,萧钦之非酒,更不是女子来天葵,自然无法被强迫,殊不知,这本就是萧钦之故意为之。
一来,萧钦之刚接触紫竹笛,气息显然不够吹一曲完整的“神话”,二来,萧钦之的恶趣味,存着“报复”的心思。
“神话”刚停止,那几盏烛火中,就传出几声急促的笛音,似是再问:“怎么停了?”
见无人应答,又接连催促了几声,对于爱乐之人来说,这个夜晚注定无眠,萧钦之很满意这个效果,伸着懒腰,准备回船舱睡觉。
便瞧见胖老八不知何时起来了,幽怨的憋着一张嘴,道:“四哥,你真不地道,扰人清梦就算了,曲子也不吹完,这可怎么好睡得着?”
后面的阴影里,露出了萧书的身影,啐道:“老八,现在你知道了吧,他这人,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如今他倒是想睡,我们岂能让他睡?”
胖老八回头见识萧书,心里一喜,笑道:“二哥说的好,四哥不厚道,太可恶了,他想先睡觉,没门。”
另一艘大船上,半天未落棋子的族长,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萧钦之的打算,笑着前俯后仰,对着六叔说道:“这个混小子,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我道怎么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