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东晋朝廷鼓励寡妇另嫁,但对于士族高门来说,多养一口人是聊胜于无的事,族中丧亡子侄之妻改嫁他人,于士族高门来说是一件脸上无光之事。
箫藴之突然间沉默了,抿着唇不语,掩饰不住的悲伤,好似千斤巨石压在胸口,不得言出。
“他们说夫人不好。”门口传来空青气愤的声音。
空青端着茶水,刚走至书房门口恰巧听到,进了来,轻声唤道:“钦之小郎君,茶来了。”
“先饮茶。”箫藴之嗫声细语道,难掩悲伤,又问空青:“蓉儿可醒了?”
“还没呢,淡绿在守着。”空青将茶递给了萧钦之,方才事急,没好好看,这会儿仔细看着萧钦之,顿觉得俊美不凡,与以往大不一样。
空青自小就来到了萧氏,自是知道萧钦之肖母,长得好看,但也仅止于长相,如今再一看,气质卓尔不凡,深邃稳重,虽是未成年,脸上有一丝稚气,但更多的是成熟,没来由的让人感到心安。
“说什么了?”萧钦之将茶置一旁,急忙问空青。
“他们说......”空青心疼的看了一眼箫藴之,又气又委屈,道:“他们说姑爷殁了,都怨夫人,姑爷本来好好的,夫人一嫁过来,姑爷就殁了。”
正说着,空青忽然泪花翻腾,泪珠颗颗下落,压抑在内心许久的阴郁委屈,好似有了突破口,纷纷倾盆而出,泣声道:“姑爷分明是害的病,呜呜—”
“钦之小郎君,你可算来了,快带我们走吧,再也不待这里了,他们把我们当灾星,除了安小郎君时常来看大娘子,其他人都避着走。”
“呜呜——”
“他们之前还抢走小娘子,不给夫人饭吃,逼我们走,若不是安小郎君暗中接济,都不能活不下去。幸好小娘子哭着闹着,他们才送回来。”
......
空青的一阵宣泄,让萧钦之听的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心想:“怪不得来的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流言蜚语最伤人心,整个华园孤立箫藴之,逼迫她离开,用下三烂的招数对付一个弱女子,真是下贱。还有他们若是不应允,华安哪里能暗中接济过来,分明是怕担饿死箫藴之的名声而已。”
一想到阿姐这几年所承受的伤痛,怕是远远不止于此,却始终独自默默背负,回家中的信筏竟无一言提及,萧钦之就不觉感到眼眶湿润,哽咽道:
“阿姐,你糊涂啊,怎么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