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已经到了,正在会客厅等候,叔母程氏亲自来“兰院”,请箫藴之前去面见,不过却是在院门前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忍着心里的膈应,杵眉掩鼻进了院,站在了房前几步的地方。
不进屋,这是她的底线。
她身后的几名女婢,也都挤眉弄眼,小心翼翼,生怕惹了晦气,似是这所小院里,有会吃人的妖怪。
箫藴之闻讯出来,欠身行礼,见程氏竟然站在院里,倒是微微吃惊,心里自知便是请她进屋小坐,程氏怕是也不会入内,反而惹得尴尬,索性便不请了。
程氏原是妾室,大妇西去,才跻身正位,虽是年老色衰,却也穿金戴银,一派雍容华贵的模样,捻着手里的绢巾,递给了女婢,竟是扬着笑脸道:“藴之啊,程英听闻你要见他,特意连夜从晋陵县赶来,如今人已经在会客厅里了,你六叔也在。”
萧藴之并未拒绝,言道:“叔母稍后,我去与我阿弟说一声,让他等会。”
见箫藴之态度良好,程氏不免笑道:“不必留在这儿,都带去见见程英,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迟早要见的。”又道:“藴之,你也是的,娘家弟弟来,也不叫人与我说一声,第一回见,也没准备像样的礼物,着相了。”
箫藴之道:“何须劳烦叔母,容我去叫我阿弟。”
不一会儿,箫藴之憋着笑走出,身后跟着两个少年人,乃是萧书与胖老八。
胖老八品相不佳,自然不会是“江左卫玠”了,余下只有萧书了,只见萧书依旧是一副装逼范,虽谈不上面容俊秀,看起来却是气质不俗。
程氏的目光落到了萧书身上,心想:“这位大概就是北雅集上扬名的‘江左卫玠’了,也不过如此,怕是小门小户故意吹嘘的,北呛子而已。”
然程氏嘴上却是一顿夸,引着姐弟三人,穿过数个院落,方才到了会客厅,一路上竭尽全力的吹捧程英,冠上了风雅之士名号,言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足比,天下才华共十石,程英一人占全了,便是曹子建也不及。
又言程英长得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若是当年与潘岳一起走在大街上,指定没有潘岳什么事,因为女粉全都堵程英了。
再有什么萧氏如今是寒门,而程氏乃是晋陵县第一高门,两家作秦晋之好,于萧氏大有裨益,万不可错过这等好姻缘云云......
箫藴之不显山,不显水,只是安静的听,不言一语。
但萧书却是听的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