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南北贯通无锡城,城中的这一段又名直河,因子城和县衙都在城西,靠近太湖的一侧,故最繁华的东大街和西大街皆在城西。
从枫林渡至县衙需径直穿过繁华的西大街,沿着内河南堤岸行走,总计约三里路程。
阳春三月,杨柳依依,和风拂面,水乡焕发着迷蒙的朝气,几许小园杏花白,飏青旗,流水桥旁,燕儿忙,萧钦之置身于其中,仿若寻花踏青,悠然自得,哪里像是一个被抓捕的案犯呢。
然而,前方开道的捕役,却是越走越心惊,在这舒适宜人的三月里,竟是走出了满头大汗,环顾四方,两岸随满了人,如影随形,便是在下方的内河上,也有几只乌篷小舟随行。
领头的捕役心知,这事闹大了,无法收场了,只盼着是替华氏做事,届时能得华氏庇护。
雕漆大柱,朱红大门,正上方悬挂一块黑色大匾额,书写着四个汉隶大字“无锡县衙”,进门是一处宽阔的审案大堂,两侧衙役正襟而站,县丞,主簿,县尉皆循次而坐,无锡令已身披绿色官袍,严阵以待。
这件事闹得动静太大,一方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名士”,姑且算萧钦之是一个名士吧,另一方乃是无锡豪门华氏,他一个小小的寒门无锡令,本就是托了关系,才寻得一个混生等死的活计,夹在中间很是难办。
有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在县衙门外响起,县衙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吴县令正了正衣冠,紧盯着门口望,见带队捕役大汗淋漓入内,神色慌张,其身后紧跟着一个一身黑衣,温文如玉的少年,面不改色,泰若自然,县衙门口顿时被乌泱泱的群众给堵的个水泄不通。
萧钦之既是寒门,又无官在身,依礼见官,特别是有官事在身,需行正礼,即拜礼。萧钦之屈膝跪地,两手相交,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触地,头不至地,头与腰如衡之平,沉声道:“寒门萧钦之,拜见上官。”
从萧钦之行的正礼,便可看出,这件事,萧钦之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否则,即便是有礼约束,但东晋社会风气开放,似这等事,一般行拱手礼便可。
吴县令倍感压力,莫名嗅到了一丝职业危机的气息,寻思着萧钦之来者不善,心想:“我与你同是寒门,寒门何苦为难寒门呢?”
与此同时,堂下的县丞,主簿,县尉也都把目光投向了萧钦之,县丞与主簿皆是含笑看向了座下行礼的少年,唯有县尉则是目露凶光。
吴县令摒着气道:“无需多礼。”随即瞪了一眼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