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喻,踌躇着出来舱门,迎面便是一阵湖风,吹得枫叶林“沙沙”,几缕丝竹声,袅袅盘旋,月落下的枫林渡口,今夜更是比去夜繁华,三月三,夜览太湖的小小舟,点亮了整条内河,笙歌燕舞,接踵而至,世间一片喧闹。
可这世间的繁华,却是那么的脆弱,箫藴之忽然怕了,望而却步,只能远远的望着,她心里有了一道天堑,看不见,摸不着,但始终就摆在那儿。
“今晚真热闹,甚好!”箫藴之倚栏凭远望,月白人显清,怔怔不前行,只是站在舷窗外,默默的注视着,如此便好。
“去吧,我一个人待会。”箫藴之又道。
空青抿着嘴,不多言语,回看了一眼,遂退去了。
褪了色的栀子花,是枯萎的黄,舱顶的灯火也是这样的黄,萧钦之看着塌前站着许多人,族长、胖老八、萧书、六叔、九叔、周烈、满谷都在,独独少了阿姐。
“空青,我阿姐呢?”萧钦之虚弱的问道。
“大娘子,她——她一直在外面呢。”空青不忍箫藴之被孤独包围,不经意间瞥向了窗外,那里站着一道素白的身影。
萧钦之有感阿姐内心的敏感,辞退了众人,唤来了空青,出去与箫藴之说,让她进来说说话。
一阵兰花香姗姗来迟,似是雨后泥土散发的淡淡芬芳与优雅的糅合,亦如喧闹中的一丝清宁,总是不声不响的靠近,萧钦之头靠在了阿姐的身侧,嗅着兰花香,莫名的心安。
箫藴之默不作声,浅浅笑意,细致梳理着阿弟挡在额前的黑发,轻轻触摸浮肿消散后,留下的紫色淤青,比昨日好上一些了。
“小蓉儿睡了么?”萧钦之闭着眼问道。
虚五岁的小蓉儿,性格似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萧韵之,古灵精怪,聪明灵慧,长相随箫藴之,吹弹可破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剪水眸子,将来定又是一个才女无疑,都已经能完整背诵论语了。
小蓉儿一张嘴喊“舅舅,舅舅”,嗲嗲的童音,直击萧钦之的心灵,像是化开了般,无法抗拒。
“淡绿照看着呢。”箫藴之道。
“小蓉儿将来一定是个大才女。”萧钦之憧憬着。
“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长大,我也可对延之有个交待。”
“有我呢,阿姐你尽可放心,有我一口吃的,便有你们母女俩一口吃的,福泽天下难,保一家老小容易。”
“难不难,终归是要活成自己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