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水汽蒸腾又下落,被风一吹,刹是有些清冷,西津渡通往县城的坦道上,尽是日落归家的人,而东侧桦树林下却始终站着几人,正在翘首盼南归,但见南方天际昏暗,暮色渐起,四方燕雀归巢于桦树林,然萧母却迟迟等不到南归的一双儿女。
风似乎大了些,萧母望着南方怔怔出神,吹得眼睛有些干涩,又清咳了几声,花姑扶着萧母,不忍其受冷风吹,安慰道:
“夫人,天黑了,先回吧,或许明日就该回来了。”
“是啊,夫人,我都问了从无锡来的船,都知道小郎的名字呢,那京口的刁小郎君都在无锡,哪能看着小郎受欺负。华氏在大,也大不过刁氏,况且族长也去了三日了,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一万一个心吧。”满谷的老爹满仓,老实憨厚,想了老半天,才将将能说些好话。
花姑继续道:“夫人,你就先回吧,莫等小郎与大娘子回来了,你倒是先病倒了。”
萧母又咳嗽了几声,最后在盼了几眼,南边的河道一片模糊,心知今日怕是等不到了,方才缓缓转身,低语道:“回吧,回吧。”
萧母心里明白着,儿子去了无锡这么些天了,没回来就算了,族长又匆匆赶往了无锡,定是出了大事,从无锡来的船说是儿子与华氏起了矛盾,这让萧母寝食难安。
虽然,一直有消息说,儿子有许多人帮助,应该无事,但只要一日未回来,萧母的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
回来了才算是无事了呀。
风兮兮,凉习习,草色遥望碧万里,风吹稻田蛙声低,花姑扶着萧母走在前头,满仓随后,蔓菁坠在最后面,心心念着,又望着南边一眼。
蔓菁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眼,只见南方的一片迷糊中,有一艘大船的旗帜高高飞扬,确认无误后,蔓菁指着南边,兴奋的大喊道:“夫人,夫人,是咱们家的船,回来了。”
萧母闻声止步,定眼看了几息,方才从双眼的模糊中,隐约看到有两艘大船,一前一后,朝着西津渡驶来,晚风在吹,白桦林在响,日落的孩子就该归家,萧母凭风盼望,喜极而泣道:“终于回来了,回家了就好。”
“我去喊人带车来。”满仓兴奋道,赤着脚,在坦道上一路东奔往萧氏庄园,喊佃户们推车来渡口装货。
渡口里栖息着船只,萧氏的船后入渡口,需要调航,但一众归家心切的人已经站在了船舷前,望着远处一排火把朝着渡口方向来。
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