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惜园,假山曲水,亭台楼阁,中以奇花异卉,夹又珍禽仙兽,吴地园林之最为吴郡,吴郡园林则以惜园为冠。
陆使君是个清正之人,恬静淡雅的性子,世人皆知王、谢书法荟萃,殊不知,陆使君的书法成就丝毫不逊色以上两位。
后世流传深远的平复帖,由陆机所作,有着“法帖之祖”的称号,是草书演变过程中的典型书作,最大的特点是犹存隶意,但又无隶书那般波磔分明,字体介与章草、今草之间,现为故宫博物院镇馆之宝。
陆使君之父陆玩,亦善书法,尤长行书,故家学渊源所然,陆使君亦是尤擅长行书,在无人打扰的惜园中,挥笔书写,是陆使君平生之所好。
六月傍晚燥热降去之后,惜园中有一丝清凉,是个乘凉的好去处,惜亭中,陆使君与侄儿陆俶相对而坐,饮风对谈,夜览星月。
在一帮子侄中,陆使君最是喜欢陆俶,其不争不偏,清静自然,性子随自己,较为淡雅,书法也深的真传。
于此,陆使君就想到了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名长生,不免心有忧虑。
陆长生为人谦和,不卑不亢,少有才名,然身体薄弱,常年患病,近些年更是时常卧床不起,扬州名医杨泉曾言,陆长生难至双十。
“叔父,可是在忧虑长生?”陆俶宽慰道:“叔父一生清正,为官廉明,上天有好生之德,长生定会安然无恙。”
“长生之病,已非药石可医,非人力可挽,我怎会不知呢?只盼着能陪他一日,便多一日,想来也就这几年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历来痛惜,陆使君情绪不畅,眼光浑浊,看向了陆俶,嘱咐道:“这几年,我不便去建康。文士啊,你为长,要多多承责,明年去建康,多帮帮你父,他一人不易。”
“侄儿明白。”陆俶点头道。
“使君,俶郎君,徐博士来访。”奴仆前来禀告。
“这个永正,明日休沐便可来,这晚上来访,也不怕夜路走摔着了,他那眼睛晚上又不好。”陆使君一听好友来寻,不免叨唠几句,其中关心之意尽显。
“叔父,我倒是知道徐博士前来所为何?”陆俶昨不免笑道,其昨日刚与张玄之从会稽回来,便迎头赶上了吴郡这两天发生的大事情。
“哦?是何事?”陆使君好奇道。
“自然是为了他那不省心的学生——萧钦之。”陆俶掩鼻,不禁轻笑道:“昨天才到吴郡,就与张庸、禽弟他们打了一架,今日又与贺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