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晨安!”
萧钦之蓦的一愣,身子微躬,一手身前握书,另一只手交叉,规矩行礼道:“二嫂,好。”
“受人之托,想问你一件事。”杨玉直言道,笔直的站在水榭台上,收剑负于背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心想:“闻名江左,玉面之姿,才华横溢,脾气古怪,阿雨嫁给他,真的好么?”
“何人之托?”萧钦之纳闷道,忽然脑子闪过灵光,能同时与杨玉和自己产生联系的,大概是她了。
“四郎不知?”杨玉微蹙眉头,未免心中一凉。
“我知是她,不是她要问何事?”萧钦之平淡道,在这些无人打搅的日子里,在日夜交集的昏沉里,去年入冬的那场雪,似乎还在继续下着,以至于淡忘了有订婚这么一回事。
“她说,家命不可违,虽为一女子,不比谢氏才女之名,但自有乾坤,曾言需嫁才华胜己者,若是今年的北雅集,四郎去京口,她想与你文比,但求心甘情愿。”杨玉的声音里,没有懦弱,亦如其使的那柄剑,剑刃锋利,寒光毕现。
循着记忆的河流,李朝阳回溯到去年的北雅集上,貌似眼前浮过了一个青衣身影,在刁氏的中院连廊上,刁难了萧书,为此,还惹出赠诗的名场面。
念及此,萧钦之忽然明白了,为何她要与谢道韫作对比了,原是萧钦之赠予了她二人各一首诗,道韫、若雨,一人一诗,一土一水,像是老天爷的一出恶作剧,非要将三个无关之人的命运糅杂在一起,直教人无奈。
但萧钦之心里只有一个她,再无第二个她,更不愿伤害那个青衣姑娘,却又无计可施,嗅着初春的微寒,彷徨且徘徊在这个有着薄雾的清晨里。
杨玉替颜若雨感受到了一丝初春的凉意,定眼望着堤岸的白色身影,许久未见其动弹,心中不愤,正与前去,忽闻萧钦之徜徉道:“烦二嫂回复,文比大可不必,交谈或者一二。”
“仅此三两言,可还有其他话?”杨玉有些怒问道。
“青山欲转绿溪回,古木春云掩复开。这两句也一并加上吧。”萧钦之怔怔道。
“好。”杨玉道,面色凝重,愠怒自来,手中的剑似若白练出击,将眼前的薄雾一寸一寸斩尽,不慎触及一条柳枝,细柳落于半空,被剑锋斩断一寸,忽就斜飞向堤岸而去,深深插入泥土中,距离萧钦之脚尖不足三寸。
萧钦之止步,弯腰捡起这一条柳枝。
“群山玉头,月下瑶台,四郎既以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