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喝,烫嘴。”萧钦之赶忙给斟茶,讨笑道。
徐邈掐着指尖算计道:“从豫州传来消息至京口,说明此消息已经到了建康,我们在京口多待了两日,可推算会稽已经知道了消息。朝廷体恤谢刺史,定会召回建康养病,六月,你中正定品之后,要去建康入谱牒,取吏部文书。届时,若谢刺史无碍,你需去乌衣巷拜见,以承晋陵照拂之情,若谢刺史病逝,你则需代兰陵萧氏吊丧,无论如何,你都要去乌衣巷一趟。谢玄未及冠,她作为谢刺史长女,理应在场,这不就是机会么?”
萧钦之恍然大悟,喃喃道:“那还有三月啊!”
“我有个办法,最近几日就能见到。”徐邈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办法?”萧钦之迫切道,眼一亮。
“上容渎,在句容东南五里,预上分流,入延陵界,就是咱们现在的丹徒水道,通京口,另一源西南流,二十五里,入句容界,接秦淮河上游,至建康,可行轻舟,此去句容渡口,轻舟半天可至,若我猜的不过,两三日后,便可见会稽来人。”徐邈道。
“哈哈~仙民兄亦如我之子房矣,来,饮酒!”萧钦之的心中出现了一条会稽至建康的水路,不由得嘿嘿笑道。
于是,萧钦之找了个借口,说是去句容茅山游历,约莫耗时两三日,之后直接去无锡鼋头渚参加太湖雅集,族长没想太多,便答应了。
次日清晨,萧钦之租了一叶小舟,拉着徐邈,从寒亭渡口启程,去往句容渡口,未时到达,便一直在码头上等候会稽来船。
去年盛夏时节分别,来年春时相遇,近时情更怯,萧钦之心情很复杂,紧张、迫切、害怕,行走在河岸上,不是的张望着远处的来船,一艘接着一艘,始终不见会稽来船。
.......
“春风不怜我自怜,望断高楼云自闲。”
“斜阳入柳堤岸草,孤芳自赏对月眠。”
徐邈吟诵着颜若雨作的这首诗,不由得的想起了湖心亭的那位青衣女子,再看看河岸上翘首以盼的萧钦之,不免哀叹一句,天意弄人。
上容渎很窄,不过十几丈,往来建康的大船走丹徒水道,轻舟都行驶这条水道,可节省数日时间,可萧钦之已经等了足足两日,吹竹笛吹得嗓子都哑了,原本竹笛的清脆悦耳声,在午夜变得呜咽沙哑。
已是三月二日了,萧钦之明日就要启程去无锡,夜晚的春水静静的流淌,半缺的残月悬挂在远山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