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轻点额头,道:“我已知,你过来坐。”
谢玄心里一咯噔,哪里敢去坐,再次解释道:“阿姐,真不是我所为。”
谢道韫瞬间面若凝霜,凌厉的目光直逼谢玄,寒声道:“何以让王氏进我内宅,管我谢氏之事?莫非我谢氏无儿郎乎?阿父已去,你为嫡子,便是如此行主家之责?”
六月天里,谢玄杵在房里,被训斥的浑身打寒颤,冷汗直往外冒,惴惴不安。
谢道韫继续斥责道:“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大者,不但有损他的声望,我谢氏一样逃不脱,必然被人指为门风不正,阿母受人撺掇,不明其义,你我姐弟二人,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谢玄知事大,忙掩上了门,坐到了案前,请教道:“阿姐,此事已出,须得想法子,不使外人得知,于钦之兄也好,于我谢氏亦好。”
又道:“钦之定三品,已被司徒府征辟,万一此事外传,被冠上私通女婢之恶名,怕是此生无望仕途。”
谢道韫拧着眉头道:“两个时辰之内,此事便会全城皆知,郗璿欲报我拒婚王氏之仇,岂能放过他?”
谢玄不信道:“尚书府已与我等士族达成共识,此关键时刻,她敢一意孤行?”
谢道韫道:“啊羯,尚书府与士族共识已成,这是大势所趋,他不是关键,没有他,也有另一个他来替代。”
谢玄骇然道:“这可如何是好?钦之兄,我是知他的,万不能因此而毁?”
谢道韫沉默了一阵,即刻手书一封,决然道:“所以,郗璿要毁一个他,我便毁王氏二子,她敢做,我就敢做,你将此信笺,速送给郗璿,务必亲手交给她。”
谢玄接过这一张薄纸,一眼扫过,顿时被吓得胆战心惊,惊呼道:“阿姐,你......你......她会么?”
谢道韫凌然目视,呵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羯,你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成何体统?他日若大敌当前,你为临阵大将,一人乱,则万人乱,还如何领兵?还如何破敌?还如何取胜?”
“须知,进攻是最好的防御,郗璿为母者,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两个儿子,声誉毁于一地而不顾。”
谢玄明了,将薄纸叠好,揣进怀里,坚决道:“我知道了,阿姐,你且等我消息。”
说完,便急速离去。
房里空荡荡的,气氛低沉,谢道韫支着脑袋,美目盯着案上的草环,细及深思,不禁感到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