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知道邺州这突然组建的队伍时,更加坚信了那四分之一的兵力就在此,只眼下他们没有多余的兵力攻下这只队伍,只能先稳住他们,默认了张实秋跟飞云寨的匪头达成的盟约,但那张签约纸却被舜帝要了去。
其实朝廷也深知,如今的邺州,唯有飞云寨安好,周遭的匪患才不敢猖獗,若无飞云寨镇压着,以如今朝堂上的内忧外患之争,邺州怕是又将变成某个居心叵测的恶势力,到时更加不可收拾。
如今,飞云寨一切尘埃落定后,众人们才发现,那曾经喜穿各色好看衣裳漂亮头簪的小寨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换了一袭大红衣裙,红绸将头发扎得高高的,嘴角扬起笑着,眸底却没多少笑意的寨主了。
突然之间,他们的小寨主好似强迫着自己长大了。
众人虽心疼,但也都沉默了,毕竟人都是要成长的,他们也需要一个成熟稳重的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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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实秋离开邺州那日,谢铁提着壶春日时替傅九阴备下的桃花酿前来相送,一袭艳红,比这秋日的暖阳还要夺目。
“穿得这般喜庆的来相送,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爷的新娘子呢!”他打趣道着,只平日总是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桃花眼底,偷偷藏进了认真。
她若还戏语一句“…嫁他。”没准此刻他内心是愿意了的吧!
可惜姑娘没再说过那句话,只将手中的桃花酿扔给他,没在意的笑了下,道:“回到南境记得给我留个朝阳的屋子,姑奶奶过了这个寒冬就来,张实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与君一别,来年再会!”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来年再会,或者会是一个新相逢。
张实秋一怔,抱着酒坛,如江湖人士般抱拳道:“来年再会。”骏马长啸,张实秋翻身上马,望着站在原地目送的小姑娘,嘴角弧度未落,更添了两分。
很好,那肆意洒脱的谢铁回来了。
他挥鞭策马,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跑了几步,眼中带着依依不舍回头,喊道:“谢铁,你要保重!待你来南境,小爷定会亲自到城头相迎你。”
蓝天下,秋意正浓,犹如层叠巨毯覆盖万里林间。
谢铁目送着他,朝他挥手。
捆绑发丝的两条指宽红绸随风纷飞,好似在跳一场送别之舞。
而那骏马的少年见她虽神色一点没有改,嘴角笑意却明显,紧握的马鞭紧了又紧,终灿烂一笑,如沐春风,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