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连吃了自己五子,谢铁只堵了他弃于角落的一子,抬头直视着他,笑问:“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你许了他什么?”
“高官。”
他许了吴追高官厚禄,许了他日后定为他吴家平反,恢复他吴家昔日门楣。
“高官?嗯,挺好的。以他之才,他日定会成为国之栋梁。”看着已落败的局势,她丢下手里的黑子,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落子无悔,我输了,从此刻起……谢捶这个名字,我收回了。”
“阿姐……”谢捶,不,应是大启太子刘梵有些不忍,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输了就是输了,我愿赌服输。”谢铁起身,赤着脚下床,直直的向他跪下,他想阻止,在她叩下时手停在了半空。
“末将谢铁,拜见太子殿下。”
这一拜,今日之后,他为君,她为臣、或匪。
门外,大雨噼里啪啦的敲打在檐上,杂乱了人心,又冲洗着过往。而张实秋负手立于檐下,凝望着雨帘许久,
才轻叹一声,冒雨离去。
世间相逢,是偶然,是刻意,谁又说得清楚呢!
南境多雨,几场大雨过后,远处的山顶架起了一道七色彩虹,美得像仙女的七彩广袖,在半空中舞出一道弯弧。
而谢铁也在朗月写来求和书呈于长安这一日,带着飞云寨的兄弟们往返与归家的途中。这一次一起的,还有偷得浮生半日闲,丢下军务给他黑心老爹不管的张实秋。
离开那日,谢铁悄悄去见了一个人。
如邺州城外的山道上,她骑在小呆背上,远远地看着那打马奔来,穿着一身玄黑铠甲的青年将军,笑得眉眼如初,一如当年。
青年将军拉马停至她身旁,仔细打量了会儿,皱眉道:“瘦了许多。”
“哪有。”她朝他撒娇的笑着,捧着自己的脸蛋笑道:“张实秋整日都说我吃得多,我还寻思着都胖了一圈了呢!”
闻言,青年将军嘴角几不可见勾了勾,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叫你阿姐那小子的事,我已经知晓了。小铁,若是可以,大哥希望你离他远些。皇城诡事多不甚数,那座城太深也太脏,不适合你。但你也不小了,若当选择,张实秋不错,至少……他能为你抛开所有。”
虽张家那些族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相信,若谢铁选择了张实秋,他定能护得住她,绝对不会像张敬崖那老匹夫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