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酒水洗刷壶壁的声音,嗓音带着些许微醺的味道,良久,缓缓出声,“这几天天凉得有些突兀了,眼睛再也看不见从前的色彩,绕了几条大街,我看那铺子口的乞丐算了一卦,他什么都不说,如没算一般,但我看见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提防,反正我看见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失算。”
轩禅将贴身庇护着的一截枯木放置于身旁瓦片的空隙上,顺着惨淡的光线温柔地打量着其上的纹路,似是能从中汲取到些许的温暖,嘴角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轻叹道:“你说,这般的我算得了什么。打酒去长街,长街一片月,却都与你无缘,只能干看着,看着那月朗星稀,看着那华光万丈,拒之门外,旁观……”
绿袍少年止言,闭上了双眸,靠着瓦片如归去前安宁的等待,一动不动,行尸走肉般像是被抽掉了灵魂,打散了生机。
长褂少年心中了然,放下灯盏,不再去看那慌神的星火。
还行,还有一口气在。
长褂少年迟疑,平复着心绪,良久出声道:
“你,会用蛛翎吗。”长褂少年轻慢起身,带着烧鸡来到了背月处,坐在绿袍少年的身侧,伸出手替他将蛛丝编织成了一把袖箭,晶蓝色的蛛丝苍白黯淡,隐于世间,悬于他的手腕处,“他专门替你交易的,你的体质不适合舞枪弄棒,这丝线虽轻柔,却是绝对的凶杀之器。你找夜未央询问它的用处是不可能的,有事没事便摸索一阵吧。”
长褂少年收回手上的动作,望着那由蛛丝编织而成的精致袖箭淡然一笑,似是觉得它的出世有自己的一分功劳,想着流云少年满意一笑,撕下烧鸡的后腿仔细回味,等待着下次见到熟人用作吹嘘。
月影下长袍少年反复打量着那袖箭,笑容稍显轻松,“师兄,你出世三年的病症,是如何挺过来的?有如我这般颓唐吗?”想着轩禅面上有些挂不住,似是觉得自己太过窝囊。
“我还好,不过是天骄自出生起便自带的诅咒罢了,倒是耽误了阿姊三年才痊愈。”长褂少年摇了摇头,似是不愿多谈,靠着瓦片心思活络起来,“小帝君应该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也其实也没有大不了,你出世不过一年,有时间。”
“嗯。”绿袍少年轻声应道,似是有疑惑,看向身侧的长褂少年,“不过,他那番话算不算安慰呢。被拆了房子的浪人,还有哪里可去,又有哪里可回呢。”
“地基尚在,万丈高楼平地可起。”洛炎温和一笑,“你害怕了对吗。你害怕断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