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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馥知道这鸣炮提前的事悔恨不已,顾锦沅听了,却是别有一番想法。
虽说她并不怕掉到水里去,但是不掉下去总比掉下去好,听了老太太那话,她就忍不住想了。
为什么鸣炮会提前?
她是何其幸运,竟然能恰好躲过那一灾?
总觉得这事情背后,并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但是如果不是巧合,又是因为什么?
春日里的夜晚,外面分外安静,只有偶尔间风吹柳叶的声音,低而柔软的沙沙声。
她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总觉得在那皇宫里,还隐藏着偌大的秘密,不是她能轻易看破的。
这么想着间,她又记起来那个太子。
太子俯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那种带着冷冽气息的烫意,就那么弥漫在她脸颊上,让她心神不宁。
顾锦沅忍不住抬起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及耳朵旁的脸颊,那里有一块小小的痣。
她闭上眼睛,想着太子靠近自己的距离。
她想,他当时盯着自己看,是不是在看这小痣?
其实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顾锦沅竟然莫名有一种自己的私密事被人看到的感觉,这让她浑身燥热不已。
一时又觉得恨极,最后咬牙,攥紧了拳头,恨恨地道:“若他不是太子,我一定——”
至于一定如何,她也不知道。
在说出这句自己也不知意味的狠话后,总算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侧了个身,闭上眼睛,努力地睡去。
而就在这一晚,太子萧峥回到宫里,他一直没有睡。
站在廊檐下,看着外面那一抹青竹,他吹他的竹埙。
东宫的宫人太监跟着一夜没合眼。
他们看着月亮出来又落下,看着东风起来又褪去,看着这院子里的青竹簌簌作响,看着东方的天一点点亮起来。
他们听着竹埙声,埙声悠扬,他们打一个哈欠,红着眼圈,想起曾经那些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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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沅昨晚确实没太睡好,她做了一夜的梦里,梦里竟然都是那双清冷幽深到让人看不懂的眼睛,他就那么凝视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又好像看了自己一辈子。
醒来后的顾锦沅面对着院子里的鸟语花香,长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