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辇车的时候,太子是亲自抱着顾锦沅进去的,东宫一众人等盼了一个多月,总算盼来了东宫之主,一个个都低着头,恭敬地迎他们回宫。
热水早已经准备好,一起沐浴过后,才舒服地躺在了榻上。
不得不说,在外跋涉月余,便是再好的驿站客馆,也不如在自家寝殿舒服。此时天还是冷,大殿里烧着无烟碳,熏笼里散发出似有若无的轻淡香气,那是助眠用的,让人身子骨都慵懒起来,只恨不得躺在那绵软的榻上,醉生梦死再不理世间事。
顾锦沅已经换了一身粉红薄纱的里衣,领口处一抹滴翠嫩绿软绸做成的绣兜,一头乌黑的秀发柔顺泛着缎子一般的光泽就那么披在窄瘦雅润的肩上,衬得那肌肤仿佛粉玉一般散发着动人的粉光,剔透莹润。
而此时,太子微倚靠在喜榻上,两手枕在后脑处,玉冠解下,乌发披落,冷漠尊贵的男人此时仿佛卸去了所有的防备,是一色的无害和俊美——仿佛可以任凭她拿捏一般。
顾锦沅纤细的手握着戒尺,趴在那里,语气中是娇嗔,但是眸中却是认真得很:“反正你得给我讲出一个道理来,不然我可不依。”
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气鼓鼓的,两颊都泛着红,精致的眉眼间更是有了恼。
太子却只是两手枕着,认真地皱着眉头,仿佛在想这话怎么开口。
顾锦沅见此,抬起戒尺:“那我可就真打了!”
太子知道这女人可不是说笑的,她是真想知道了,当下承认道:“染丝确实是我早就布置在宁国公府的,你父亲为朝中重臣,又和胡家联姻,我对胡家一直心存防备,是以对你父亲也有些提防之意,这才布置下了染丝这个暗桩。至于后来,你进了宁国公府,染丝恰好过去了你身边伺候,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顾锦沅听得这话,也是微惊,她虽然这么猜了,但是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太过匪夷所思。
她打量着他:“为什么?那当初,你为什么会恰好在燕京城外出现,你在那里是做什么?”
她这么一想后,恍然,越发惊到了:“我这一路上,从陇西过来的路上,也遇到一些古怪,难不成这背后都是有原因的,包括当时那横在路上的树!”
那也是燕京城外,好好的,怎么会有一棵树横在那里,分明是有阻路之嫌。
当她被迫下了马车,坐在那树墩上,满怀心事随意地看着对方的他时,他怕是早已经把自己打量了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