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说,“这个陈少奶奶,早就瞧着是个伶俐人,说话做事极有条理,果然是识字的,信写的也不错。”
“哪个少奶奶,这定是陈家太太写的。”
“爹,你难道没见过陈太太?那回在咱们家酒楼吃饭,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就是个寻常乡下妇人。倒是陈大爷的媳妇,就是带着魏小爷过来咱家求咱家帮忙的那小媳妇,干脆俐落,这信定是那小媳妇写的,怎么可能是陈太太。”小邵东家人虽还欠稳重,说话却是有几分道理。
邵东家想到儿子自欧美留学后的放诞,沉了脸与他道,“你少一口一个‘小媳妇’的,我跟你说,到人家去了,收起你那套在洋鬼子那里传染来的不正经,对人家女眷,必要尊重客气,敬而远之。敢有放诞,回家我抽不死你!”
“行了行了,当初我不愿意留学,在家多享福啊,你死活非要我留学,这回来又挑东挑西的。你再挑我时就先自省,这都怪你,谁要你非送我出去的。”小邵东家怼的老爹直欲翻白眼,眼瞅就要翻脸揍人,小邵东家连忙将脸一肃,一本正经地说起正事,“爹,我这次去北京,就带李管事一起去了,他是个老成人,有他跟着我,你也放心。”
邵东家的思绪立刻给儿子带到出行的事上,点头,“成,老李跟我多年了,你凡事多听他的意见。”然后又唠叨起路上的诸多注意事项,那事无巨细的模样,一看就是亲爹。
小邵东家刷刷的摇着自己的牙骨香扇,大摇大摆的听老爷子唠叨。
如此,小邵东家与陈三叔一道来的京城。小邵东家带了一车粮,陈三叔带了五车粮,反正陈家这宅子也有地方放,到陈家先卸了粮食,这好几辆大车,有邵家的车也有陈三叔自家的车,还有陈三叔从族人那里借来的车,六辆大车,陈家着实是放不开的。陈太太一见来这许多人就有些着慌没主意,叫褚韶华道,“老大媳妇,你瞧着这车可往哪儿放。”一有难处,陈太太就想起褚韶华了。
褚韶华刚瞧着诸人把粮食卸了,道,“妈你去倒些茶水给叔叔伯伯小东家他们解解渴,这事儿我来办,我去邻居家打个招呼,一家放一辆也就行了。大车放邻居家,六头骡子,咱家放三头,剩下三头牵魏婶子家去!”褚韶华是个爱说话走动的,整个胡同的住家,没有她不熟的。这事儿褚韶华一接手,陈太太顿时松了一口气,与宋苹张罗着泡茶倒水去了。
褚韶华就带着车把式们,一家一家的遛达,也就走了半个胡同,大车便都安置好了。自家村里来的这些个长辈们,褚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