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陈老爷却是个细致人,问儿子,“你媳妇现下还看书哪?”
“每天晚上没事了会看一会儿。”陈大顺道。
陈老爷瞅大儿子方正的面孔一眼,道,“我现在这把年纪,就好比下半晌的太阳,慢慢往西落了。你不一样,你是正晌午的太阳,现下做什么都来得及。你媳妇是个会读书看报的,你也别落下。自来这读书人就比咱们买卖人矜贵,我做生意,你做生意,到孙辈,说不得就能出个读书种子也说不定。”
陈大顺跟着点头,“一般闺女像爹,萱儿就像我。要是以后有儿子,兴许像我媳妇。”
陈老爷瞪儿子一眼,“心里有数就好。”愈发觉着这个大儿媳娶的好,有这样的母亲,还怕以后孙辈没出息么。陈老爷此时的心里,竟是比要回那千把块大洋还要高兴。他老人家烟也不抽了,挺直腰杆儿遛达着就往屋外走去,正见天边一轮红日渐起,陈老爷深吸一口冬日清晨带着飒飒凉意的新鲜空气,把那红木杆老铜嘴儿的烟杆子把腰上一插,精神百倍的带着俩儿子往柜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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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韶华刚收拾完厨下,陈老爷就打发了齐掌柜送了白家的账本过来,褚韶华原只是要一年的,结果,陈老爷把五六年的白家的账都叫齐掌柜一并送了来。褚韶华就带着孩子往屋里看账去了,她记忆力极佳,说句过目不忘也不为过。五六年的账,待到傍晚大顺哥回家时就看的差不离了。
在褚韶华看来,白家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到官宦门第过渡的家庭,这从白家这几年的衣料子的账目就能看出来。先前的衣料多是以细棉布为主,绸锦并不多。慢慢的,随着白厅长入仕,白家女眷所用衣料也大有不同了,近一二年则是以绸、锦、西洋的蕾丝、纱料、呢料、裘皮为主,棉布则用的极少。
当然,费用也是年年高涨的。就如同今年,只白厅长外室一年的衣料花用就有上千大洋了。
褚韶华心说,这做官来钱可真快呀。
除了看了白家几年的账目,褚韶华还同大顺哥打听了些白厅长的情况,譬如,白厅长听说是留日的留学生,如今在总统府颇得总统重用。再譬如,白夫人是白厅长以往在老家定的亲事,而这位小夫人则是北京女子高中毕业,听说,不论英文还是法文,都说的不错,跟着白厅长还学了日文。
褚韶华就不明白了,“可见这位小夫人能念书,家境定也尚可,又通晓好几门洋文,为何要去给人做小?”
陈大顺到底在外见识的多了,陈大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