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其实小夫人和白厅长都有些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或者说,当局者迷。或者说,白厅长始终不愿意因一介外室得罪岳家,令母亲不悦。
这事,自白老太太这里的寻法子,不易。
但,从白太太这里找突破口,并不难。
白太太这样柔弱贤良之人,连外室之事都能哑忍,褚韶华对白太太的判断便是——以丈夫为天的生存原则。如白厅长这等自私自利,无情无情之人,要摆布白太太再容易不过。白厅长多回家几日,白太太心中便极欢喜了。待白厅长一幅对不住妻子的惭愧面孔说出外室有孕之事,白太太纵是吃惊不小,却也没什么法子。主要是,她自己成亲数年只得一女,丈夫年过而立,膝下犹空。白太太本就觉着十分对不住丈夫,可是想到外头那一位,白太太除了垂泪,却也没有说要接人进门儿的话。
白太太倒也不是寻常贤惠,被丈夫哄着收了泪后,白太太道,“我知如今的新式女子多半是不愿做小的,以后她生得孩儿,倘是儿子,只管抱到家来,我自当亲生骨肉一般的照料。”
白厅长软声道,“就是当初我与舅舅的承诺,我也不会纳小。当初与她,委实是阴差阳错,如今想来,却也说不上谁对谁错,终是我对不住你。只是我想着,如今这般,不好不叫她跟你见个礼的。你说,是不是?”
难得这等厚颜无耻之话,白厅长竟能说的入情入理、理所当然。
白太太若真是有主意之人,哪里能容丈夫这样大咧咧的置外室打她的脸,白太太听丈夫这样说,连忙道,“老太太很因她在外头花销过大生气,这会儿叫她来家里,让老太太知道,怕要有一场气生。”
“哪里能叫母亲知晓,我悄悄带你出去,你也莫要露出风声,咱们在外头,总得叫她给你嗑个头才是正理。”
白太太见丈夫悉已安排妥当,心下暗想,我是正室,她在外无名无分的,想给我磕头倒是人之常情,可见也是个懂礼的。白太太便应了。
接下来当真是一出好戏。
白厅长就安排在了外宅里,小夫人提前将外宅重收拾了一回,但凡贵重讲究的都收了起来,悉换了素朴的。她自身也换了前几天刚做的清雅又不失素朴的衣裙,楚楚可怜的模样,柔顺的给白太太磕头敬茶叫了姐姐,白厅长便道,“你们姐儿俩说说话,我外头还有些事。”便先离去了。
小夫人遂说起自身命运的坎坷。这简直是小夫人的强项,说的既感人至极,非但能感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