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咱们萱儿出生后,潘太太还给了小金锁小金镯,小邵东家的闺女,咱们还没见过,头一回见,东西也得备着些。”陈大顺道。
“这还用你说,我早料着这个哪。当初听说潘小姐生孩子的事,我就打了一幅银锁银镯的托了潘太太捎东西时一并给捎去。那银锁银镯,我还放到潭柘寺供了四十九天。后来生咱们萱儿,潘太太倒是送了咱们萱儿一套金的,咱们两家家境本不同,原也不该太讲究哪个礼大哪个礼小,可我这个人,多给人家些倒罢了。自从收了潘太太的小金镯小金锁,我心里总是记着这事,想着什么时候见着人家孩子可得给些见面礼才好。”一有事做,褚韶华就来了精神,同丈夫商量道,“你不是有一回在个老太监手里收了对红宝石的小坠子么,这是宫里的东西,他是偷着卖的,当时你收的价儿也便宜。那宝石虽不大,成色却是不错。而且,那坠子不大,估计以前在宫里也是小孩子戴的小首饰,我原想改来戴,可想想,没戴的去处,叫咱们太太瞧见,怕要问这东西哪儿来的。我一直收着,往银楼问过,银楼说宝石也就是中等,要说值钱就是嵌宝石的那点儿金子最值钱。原我瞧着金子旧了,想炸了炸,可上头还有几个小字,我仔细瞧了,字有些模糊。字看得清一个敕字。”
说着,褚韶华开了箱,取出那对坠子给丈夫看。如今晚上,褚韶华把油灯念亮,陈大顺才勉强顺着妻子所指看清了那个模模糊糊的
“敕”字。陈大顺有些不解,“这字怎么了?我瞧着没什么要紧的?倒是这点嵌宝的金子也有些旧了。”觉着这小首饰也不大体面。
褚韶华把坠子再收回小盒里,说他,“平日里叫你多念念书,你总是敷衍犯懒,书上说,只有宫里内务府奉皇命造的首饰,才会刻上内务府的标记,这个‘敕’字,就说明这是皇宫的东西。倘当时炸了,万一把这字炸没了,就成寻常物了!”
“这坠子大概太小,时间久了,后面的字亦模糊不清。我看书上说,倘有大的器物,非但有‘内务府敕造’几个字,还要连奉皇帝之命哪年哪月造的,都要錾上的。”褚韶华把东西重放回箱里上了锁,与丈夫道,“世上红宝石的坠子多了,咱们这个,珍贵就珍贵在是宫里出来的,以前皇家用过的。你想啊,既有内务府的标记,总不可能是宫女奴才用的,说不得以前是哪位公主格格小时候的东西哪。正好给潘家闺女,多体面。”
陈大顺听媳妇这一通的解释方道,“唉哟,要不是你说,我都只当是寻常的红宝首饰了。”
褚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