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置起来,褚韶华继续去看本子上记录的那些上海话的发音,直待倦意浓重方则睡去,第二天早起后吃两块点心,便出门退房,叫了黄包车去塘沽码头买船票。
褚韶华没买最末等船票,她担心安全,虽则二等船票略贵,她还是买的二等票。舱室中都是女子,环境果然也不错。褚韶华还遇到两位要去上海的黑袍修女,这些人说英文,褚韶华以前跟陈大顺学过一些卖货用的洋文,所以偶能听得懂一些词汇是英文,可具体人家说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褚韶华是个心思缜密的,她并不懂什么国家大势,可她知道,现下国内,洋人最吃香,不论是洋男人还是洋女人,洋人是有特权的,比汉人金贵。因这些外国女人生得高鼻深目绿眼睛,舱内有些女子惧怕她们的相貌,自是离的远远的,也有不怕的,却也不会与她们交谈打交道。褚韶华吃点心时特意打开一整匣,请她们一起吃,她会些简单的对话,问好之类的话也会说,再加上做些手势比划着,这些修女在中国也有些时日,简单的汉话能听明白,会说几句,虽十分有限,彼此也能做些简单交流。
有一位修女还送了一本汉译的《圣经》给褚韶华,褚韶华连忙道谢收了,这年头书本并不是便宜东西。褚韶华也弄明白,这些修女往上海是要去教堂工作的,至于是哪个教堂,褚韶华请修女帮她写在书页后面,说以后到了上海想了解一些关于她们教会的一些东西。那位送她书的修书也很高兴的给她写了地址。
倒是同舱的一位有女佣相随的女士问褚韶华,“您对基督教感兴趣吗?”
褚韶华道,“以前并不了解,可我看黛安她们不远万里的过来,只为传播教义,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这位女士姓王,也是要往上海去的,王女士生得皮肤细腻,眉眼温婉,褚韶会觉着她不似北方人的相貌,略一打听,果然就是上海人,原是随丈夫到天津做生意,如今年下先回上海。褚韶华正在学上海话,就提出与王女士用上海话交谈,王女士并没有反对,两人说话间还同褚韶华提了一些上海风俗。
倒是黛安修女见她们在说一种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还用半汉半英夹杂手势的话问褚韶华,这说的是哪国话?当褚韶华告诉她是上海方言时,黛安修女完全惊呆了,她从不知道上海人说的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北京汉话的语言。褚韶华想着,黛安修女她们既是要去上海传教,问她们要不要学一些上海话?
黛安修女倒是愿意,只是,汉语在她们看来已是千难万难,上海话更是如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