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我不过晚辈。何况,上海滩俊杰无数,我连末流都排不上。”褚韶华含笑说道。
“褚小姐太谦了,就是我们当年初做生意,也没有一年就能在上海置产的本事的。褚小姐只是人年轻,年纪比我们小,待你到我们的年纪,定比我们更有作为。”
“您夸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褚韶华正色道,“我过来上海的时候,上海已经是举国闻名。想二三十年之前,如何有现在的繁华,必是有席先生你们这一辈人的积淀与努力,方有如今上海盛景。如我这样的晚辈,都是站在你们开创的局面上做生事,较之你们当年,不论环境还是条件,都更好。”
席肇方也得说褚韶华口才非凡,这种口才并不体现在如何会说,而是褚韶华的思维更为开阔。席肇方并未绕弯子,他道,“这次请褚小姐过来,是有两件事同褚小姐说。”
“您只管说。”
“褚小姐与田家的矛盾很深吗?”
褚韶华有些惊诧,她原以为席肇方找自己来是有要帮忙的事,不明白怎么席肇方反是绕到田家这里去了。褚韶华依旧如实道,“那叫一家子什么东家,我以前在先施公司时做眼镜柜台就瞧不起他家那样的,一点心胸都无。后来也发生过摩擦,我离开先施公司后就没大见过。”
“先前一次与褚小姐吃饭,褚小姐不是说南京的陈老板稀奇,一下子要定十万大洋的货,后来还有些小小不愉么。”席肇方道,“这事我查了查,陈老板并不是个骗子,他与上海商会陈会长算是远房族亲,同田家交情是极好的。我问了问陈会长,他不好瞒我,说是那事有田家的首尾。只是你们做事谨慎,他非但没能糊弄了你们的生意,反是把十万大洋都搁在了上海。不过,他也没赔,今年江南大雪,呢料很好销,他倒也赚了一笔。”
席肇方说的轻描淡写,“问了问”,这“问了问”三字,就能让陈老板乖乖的把内情吐露出来,想不是寻常的问了问。
褚韶华性子烈,当下眉毛一竖,冷笑,“这等小人!”
席肇方道,“商场上虽不泛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总有这些尔虞我诈的小人。好在你们足够小心,并未上当。”
“田家那几棵葱就没一个脑子够使的,找的这么个陈老板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真个蠢的,难道就以往做过几单不大不小的生意,我就能为他去做保?也不动脑子想想!使诈都使的这么不高明,真是不晓得田老爷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修来这等不肖子孙。”褚韶华很是刻薄了田家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