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这屋子烧的多暖和,也没见有炕,就那几片汀水铁片子,就暖的穿不了厚衣裳了。”
褚韶中白天逛了一天,晚上又去吃饭,尤其初来上海,满眼的新奇玩意儿。不说别个,就头顶这电灯,就亮堂的跟白天似的。倘在老家,点上十盏油灯,也没这样亮哪。褚韶中有些累了,打个哈欠,昏昏欲睡。
“中儿,宝哥儿都念书了,你可不能再这样没算计的样儿了。”王大姨苦口婆心道。
“怎么没算计了。有华儿在,以后宝儿还用愁什么。”褚韶中道。
“哎,你就是只顾眼前,不想以后。”王大姨叹口气。
王燕儿接着叹,“可不是,宝儿虽是她亲侄子,她就是肯管,到底隔一层。你今天没听妹妹说么,她要再嫁的,还是个官身,这要以后她有了自己儿子,哪里还能记得咱宝儿是哪棵葱。就是肯管,能及得上她自己个儿的骨肉?”
褚韶中莫名其妙,“想这老远做什么,华儿好了,她就得管咱家,就得管爹娘、管咱们、管咱宝儿!”
王燕见丈夫竟不明白这个理,急道,“那你说,华儿是待自己孩子亲,还是待侄子侄女们亲?”
“那肯定还是自己孩子亲了。”这点亲疏,褚韶中还是明白的。
“可不是么。”王大姨叹道,“你们看,她平时多刚强的人,今天一说起萱儿的事来,眼泪都掉下来了。这做娘的,什么好的都是给自家孩子的。侄子毕竟隔着一层的!”
“这也不是人力能强求的啊。”褚韶中摊摊手,做无可奈何状。
王大姨状似无意的弹弹指甲,“可要是韶华一直没儿子,以后她这大家大业能给谁?哼!正经是侄子承家业养老!”
褚韶中那一直糊里糊涂的人生似乎就被引入了一方崭新天地,他认真的思量片刻,点头,“倒是这个理。”村里有些没儿子的人家,都是靠侄子养老。
褚韶中又是为难,“华儿这眼瞅就要再嫁了,她正年轻,又不是生不出,以后多半还是会有儿子的。这事干脆甭想,叫她知道咱们谋算她的钱,她不得跟咱们拼命。你们瞅今晚上她那摔杯子的样儿,简直吓死个人。我可不敢招惹她。”
王燕气的一巴掌拍在丈夫手臂上,说他,“怎地这样无能,你是做哥哥的,她是做妹妹的,你倒是怕起她来?”
“你不怕你去说!”
褚韶中一句话就能把王燕噎死,王燕也不能违心说她不怕这个小姑子。褚韶华那种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