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华看容臻的神色中也有些惊讶,便知这应该只是个巧遇,毕竟,人家杨丘出来在先。海水温柔的冲刷着沙滩,在月光下,洁白的海沙愈发洁白,仿佛渡上一层银光。褚韶华手里拎着鞋,赤脚走在柔软的沙滩上,她人生的白,脚趾更加格外细白,踩在银白色的沙发上,仿佛已与这海沙化为一体。
轻柔的夜风吹拂起她的额发与长裙,褚韶华行走在月光之下的银色海滩,如同夜间神女一般美丽。
容臻知道褚韶华对杨丘无意,故而并未离开,只是远远的缀在后面,自顾自欣赏夜景,并不能听到二人的交谈。
杨丘忽然笑道,“倘是家父见到你,必然喜欢你。”
褚韶华看向杨丘,在这夜间,褐色的瞳仁愈发幽深静谧,褚韶华神色轻松,“这话怎么说?”
“家父是军人,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站如松坐如钟,我们在家常被他教训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褚韶华走路与常人不同,她不似别的女子总有些含胸羞怯之态,她是那种笔直的站姿,带着生命力的篷发和青春的朝气,一见便知与众不同。
褚韶华倒是偶尔听旁人说起过杨丘家世不俗,自杨丘这里,还是头一遭。褚韶华打量杨丘一眼,“你姿态也很好,不过,不像军人倒是真的,你更像文人。”
“韶华,我没有想到,今晚会在此时遇到你。”杨丘轻声说,“你知道遇到你之前,我在想什么吗?”
褚韶华有种不妙的预感,只是,不待她巧妙的将话题岔开,就听杨丘道,“我在想,我们是有缘,还是无缘呢?你听闻,你已经有了男友。可若是无缘,我们怎会在波士顿相遇?若是有缘,为何没有让我与你更早相逢,在那个男人尚未认识你之前。”
褚韶华大煞风景的来一句,“那会儿我正在守夫孝。”
杨丘惊愕的望向褚韶华,褚韶华坦白的耸耸肩,“我都二十七了,你不会以为我没有结过婚吧?”
“我并不是那样狭隘的男子。”杨丘急忙说,而后欲言又止,看向褚韶华,“我也结过婚,妻子已经过逝。”
褚韶华不可思议的望向杨丘,暗道,不想杨丘竟也是个鳏夫。褚韶华不知道是该安慰杨丘,还是说些什么。褚韶华是个直性子,说,“闻先生也是鳏夫。”
“他对你好吗?”
“就那样。”褚韶华唇角不觉浮起笑意,想到闻知秋的来信,随口道,“一把年纪了,人也不及你斯文,还有点儿婆妈,脸皮厚。”